却说刘备只身入城,拜与幽州太守刘焉,各相见礼毕,乃以汉亲之分论交,谓称叔侄,由是摆酒设宴,共饮厅堂。

一杯才下,关羽、张飞亦至同来刘焉唤进堂中,乍视之,奇于各各形貌异常,不觉失言一语,岂料竟惹张飞咆哮轰堂,凭生闹乱。

情急之下,武士抢入,护于阶前,然被张飞一瞪,尽皆都毛,不禁俱为怯退,三步未止。

刘焉惊诧,倍感无力,遂即慌看刘备,却见之似笑非笑,默然摇头。

软硬不能,十分无奈,刘焉只得好言相与,揖礼刘备道:“公同为汉亲,大义当先,令弟至勇,我实已知之尚请善劝,同席共坐,议事为要,御敌为重也。”

刘备闻言,这才顾视关羽、张飞,含笑叹道:“二弟刚毅果敢,切宜用之沙场太守面上,安得无礼乎?”

此言一出,关羽轻捋长髯,亦点头说道:“三弟莽撞敢为,实乃先锋性子,来日征战,必使先出也。”

话音未落,张飞早大笑叫道:“量区区黄巾,一瞪皆毛,头功不过吹灰,俺又让谁耶!”

刘备见状,乃再望视阶上,拜与刘焉道:“太守勿怪,我这二弟,虽是躁急,然至为正义,向除暴安良,护于一方。今日城前,初不教入,先受了点气后我至城下,又险遭不测,再吃些惊,故才稍动肝火耳。想太守亦作汉亲,龙血龙脉,必不惊怪,当可见谅也。”

刘焉闻言,就势叹笑,应声说道:“贤侄知我,果同宗默契耳。”言语遮过,随叱退武士,乃命重开筵席,请刘备、关羽、张飞共坐,后把酒邀饮,更以礼待。

是日多饮,众皆畅快,至夜,刘焉乃留刘备在府,拨院与住仅使关羽、张飞往营中歇息,以约束人马。

刘备不辞不拒,含笑受了,更善教关羽、张飞自往军营,勿以为念。

关羽会意,乃知领兵为重张飞心大,略无忧虑,遂都从言而去,分开歇了。

次日拂晓,天方擦亮,刘备早起,便差人往营中唤张飞来见比及张飞赶到,恰府吏亦来相请,教往内厅赴宴。

刘备甚喜张飞应时,随携之同往,及至厅堂,只见着文官武将,分列齐坐,皆已在堂堂上刘焉正坐,冠袍佩剑,身份赫然。张飞视之不悦,刘备却点头含笑,乃顾视谓飞,轻语分付,方始先入。

刘焉高坐于上,见着张飞同与共来,不禁心有余悸,遂环视众文武,朗声说道:“我侄刘备,汉中山靖王之后其义弟张飞,当今第一莽撞人也。昨日乃领乡兵五百,特来助我,现引荐诸公,皆须礼待。”

众文武听之,齐声呼诺,然看视刘备步入,仍都稳坐,并无一人起迎,更不闻一声拜礼。

刘备不以为意,仅视若寻常,笑而说道:“州府高衙,宾朋满座,确不同凡响只这上下名份有定,却尽沉的住腚,倒也闻香能识,自大非臭也。”

张飞紧随于后,闻言便作高声,即大笑叫道:“自大一点可谓臭,此间堂中,焉止一点,岂非喷香极也!”

接连语落,满堂皆惊,刹那恨起一片,然又未敢鲁莽,一时憋闷,激面赤红。

刘备置若罔闻,乃径至次席,顾自坐定,后才视与阶上刘焉,揖礼笑道:“太守款待,诸公陪宴,备受宠若惊,言语之失,尚请勿怪。”言未毕,张飞早侍立身后,亦望上瞪看,骇人甚甚。

刘焉闻言见状,不觉摇头叹笑,随摆手回道:“贤侄多虑矣。想我侄初来,文武未识本领,略以冒渎,亦属情有可原耳”遂命坐众人,乃把酒邀饮,便使开宴。

酒过三巡,各相敬饮,即有一将先起,高声笑道:“乍到莽撞,实实勇猛,只不知但上沙场,仍得咆哮乎?”

刘备听了,直似充耳不闻张飞闻言,亦仅嗤之以鼻,略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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