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里到靖边镇必须要经过一座横跨在辽河上的大桥。第一次从山里走出来的秦啸天和潘子凡看啥都新鲜。那巍峨壮观的大桥就更没见过了。潘子凡第一个跑到大桥上新奇地摸这摸那的。
潘子凡道:“这桥可比咱小溪上的木桥大多了,也好看多了!这是啥人造的啊?”
何大可说:“是俄国老毛子造的。我年轻的时候上镇子里见过,像鬼一样,红发碧眼的。”
“红发碧眼的?乖乖,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啊。”潘子凡感叹了一句之后又奇怪地问,“大师兄,这造桥的木头怎么这么硬呢?”
何大可笑着说:“这哪里是木头呀,是水泥。”
水泥?即便是何大可解释了,潘子凡还是不懂:“大师兄,这桥上摆着两溜铁棍子干啥?”
“这是铁轨。”
“铁鬼是啥?”潘子凡紧张地问,“跟鬼有啥联系?”
何大可哭笑不得:“看来呀,还真的该把你们带出山了。在山里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若是再待下去的话,还真的把你们都待傻了。”
“傻?咱可不傻。”说完,潘子凡使劲踢了一下铁轨。随着一声闷响,一个黑点从远处吐着粗气轰轰而来。潘子凡紧盯着那个急驰而来的小黑点,自言自语道:“还真管用,一脚把个铁鬼踢出来了。不过这是白天,它敢把咱怎样!”
小黑点越来越大,快到近前了,这个铁家伙“呜”地一声长鸣,随之吐出了一团蒸汽。那巨大的声响如同惊雷,骇得秦啸天、潘子凡魂飞魄散。潘子凡撒腿就往树林里跑,他边跑边喊着:“不好啦,我把怪物踢出来啦铁鬼来啦铁鬼喷云吐雾啦师兄们,快跑啊”
秦啸天也没见过,但见大师兄和二师兄没跑,他也只得挺直身子,捂着耳朵硬撑着。靳遂良笑得肚子疼,蹲在了地上直打滚。火车跑了过去,蒸汽也消散开来。秦啸天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火车啊!”靳遂良依旧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几乎笑岔了气。
“大师兄,火车是干啥的?”秦啸天又问。
“火车是拉运货物、载人的,一次拉的可多呢。”何大可也是笑出了眼泪,“咦?四师弟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估计是被吓坏了。”靳遂良说。
潘子凡跑的时候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自然是跑得很远。何大可跑到树林子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他。潘子凡抱住一棵大树说啥也不撒手,执意要回山里陪着师父的土坟去,他不想在这个“铁鬼”横行的世界多呆一会儿。靳遂良和秦啸天也跑进了树林劝了许久才把潘子凡劝了出来。
过了大桥,四人沿着河边的小路走着。何大可不敢再带着他们从官道上行走,生怕潘子凡又见到什么“怪物”之类的,会撒起野来跑回山里。
辽河从蒙古高原携带来的大量流沙淤积在河边,橙黄一片,几人走在上面颇为费力索性,大伙都脱了鞋,这样走在柔软的黄沙之上也是一种享受。在黄沙的映衬下,一些嶙峋怪状的黝黑古柳显得极为恐怖。河边水草丰美,软泥上那高高的蒿草和芦苇,随风摇曳如同精灵般婀娜多姿,几只被脚步声惊动的水鸟扑扑楞楞地拍打着翅膀向远方飞去辽河里,撑排的排工歌声悠悠:
太阳出来红满天,
排工汗水湿衣衫
山高水险不畏险,
步步撑稳划向前。
使尽浑身上下力,
难得果腹养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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