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言搬到祺祥宫之后,殿中省送上来的东西都按天子规格。梦言对吃穿用度这些只要舒适就可以了,并不苛刻严求。下边的人见她不说话,默认她是满意这一套,就按照先皇惯例来做下去,以至于梦言日常用度越发偏近于先皇。

先皇爱厚重的香,点在空气中沉甸甸的。梦言也跟着用了此类,别的不懂,但说味道还是不错的,纾缓令人沉静。

但此刻空气中的味道多了一丝轻佻,像是在肃穆的中黄之中洒了一片艳丽的洋红,溅起星星点点,突破边框,显得随性不羁。

梦言伸手去枕头下摸匕首,脚步声在帐外停下。一个魅丽婉转的声音响起来,娇滴滴的,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样,是艳丽的。

“陛下……”

梦言瞬间抖三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声音再度开口:“陛下睡下了么?千儿可要进去了。”

单是尾音就颤出了一室旖旎,无需其他,足够人心肠都酥化掉了。偏梦言不喜欢这一种,听得头皮都在发麻。

要说声音,梦言还是喜欢初云那种脆生生的,通透明亮,听着都会感到愉悦。或者是谢又安那一类,温和沉静,柔柔的,如水般。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人明显是光明正大地进来的,怎么门口的侍卫没拦?初云这会儿也不知道在不在,没个反应。

由不得梦言迟疑,纱帐已经被掀开,一个人影显出她的轮廓来。梦言胜在敏捷,那边刚露了脸,她的匕首就挥了出去,刚刚好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尖声惊呼险些刺破梦言的耳朵,来者瑟缩着身体,娇嗔地抱怨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呢!”

借着薄凉的月光,梦言看一眼,自己的刀子先晃了晃,差点没拿稳掉下来。

这是个……嗯,大美人。

香肩,酥胸,盈盈细腰,隔着半透明的纱衣,染上一层月色,肌肤都在发亮。

这是个,穿透视装的大美人。

门被推开,“哐当”一声,初云小跑着进来,着急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你叫什么呀?”

看样子就是初云放这个人进来的。

随后跟着几个侍卫,梦言呵斥住他们,让他们出去。摆着一具完美无暇的肉体,还若隐若现地引人遐想。连梦言都觉得心跳微快,更别提一群大老爷们了。

等男人们都走光,初云和几个侍婢也点上了烛灯,屋内灯火通明,旖旎之情无处遁形,反倒消散得干净。

只余尴尬。

梦言让人找身衣服给她换上,她倒是坦然,随手就解了纱衣的带子。没了这一层遮挡,曼妙的身姿暴露在众人眼前。肚脐周有一处玫瑰刺青,嫣红欲滴,和眼尾上挑的胭脂相得益彰,更衬出她的妩媚妖娆。

梦言咽口唾沫,目光不自觉地往她的花园处瞟了一眼,立刻别开。

“你赶紧穿上衣服。”

梦言说得不耐烦,这人反倒是扭着腰走上前来,袅娜娉婷。梦言皱眉,只盯着她的脸看:“你干嘛?”

她行至身边,单膝跪在床沿上,仍旧是撒娇式的抱怨:“陛下是嫌弃千儿的身体么?”

梦言不自在地往里边撤了下,干咳一声:“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先穿上衣服再说!初云,算了,你们几个,帮她穿衣服。”

侍婢均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目光不往这边来。初云倒是仰着头,漆黑的眼珠子来回乱转,浮夸调皮。

叫千儿的女人掩着嘴娇滴滴地笑起来,翘起手指在梦言肩膀上轻推了一把:“陛下真是的!千儿来侍奉陛下,穿着衣服如何侍奉?”

……

这里的“侍奉”是我理解的“侍奉”么?是和涵听苑一样的运动么?

重点是,这已经约定成俗了么?她进来你们都装没看见是吧?这是得有怎样的历史积累才能达到如此地步?

梦言心塞地拿开那人的手,再次干咳,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没叫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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