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道:“哪里,哪里!若不是武安君仗义相救,本丞必死在匹夫手中,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坐下后,两个白脸俊俏男丁走了进来,上前献茶。
李牧道:“我怎能让丞相在我的家中有事,照顾不周,何言感激!”
郭开喝下一口茶水,叹声道:“人言我郭开,妖人当道,欺下瞒上,众元老欲除之而后快,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我屡次进谏,以国家大事为重,可我王不但不纳谏,却将一干大事全交由我负责,吾王不闻不问,几次要事找我王商议,影响我王享乐,若不是念及我为王炼制壮阳之药,险些命丧后宫!”
李牧听后为之一颤,心道:“果不其然,郭开真的为大王炼制糜药,使大王深陷其中!”李牧道:“既然如此,丞相为何不停止给大王炼药?”
郭开苦笑摇头道:“我何尝不想,若是能停止,我死何足惜,但即使我死,我王仍会继续,那国家大事就不知掌握在谁的手中的,那些元老蓄意谋反已久,若是以此相要挟,我王会立即退位,我乃托孤重臣,怎能容忍他们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忍辱负重,支撑这个国家,武安君若不信,可看看我的府中,与将军如何,我赵国那个大臣不比你我二人的要奢华,武安君的俸禄都用在了国家的军队上了,而我的俸禄都用在维持君臣关系上了,若是我贪恋权贵,何尝会如此,等着他们随时来杀我,就如同将军,只要一声令下,便能改朝换代,武安君不解本丞,那天下无人能知了。”说完潸然泪下。
李牧生性豪爽,如何识得郭开的巧言令色,看似肺腑之言,信以为真,沉声道:“丞相为国为民,李某敬佩!”
郭开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微微道:“将军此番由镇守雁门关调回抗击秦军,也是本丞力排众议,以命举荐的,若非如此,定是那庞煖了。”
李牧起身,拱手施礼道:“李牧得以展现平生之志,全仗丞相!”
郭开还礼道:“不敢当,武安君英勇善战,忠肝义胆,本丞心中有数,庞煖、司马尚之辈如何能比,此二人野心勃勃,意图谋权篡位,立春平君为王,本丞早有觉察。”
李牧心想:“这等隐蔽危险的机密,他竟然也知道了!”
郭开继续道:“此等乱臣贼子,我想武安君已经知晓,今天我就带你去见他们所拥立的新君,请武安君换一身衣服,随我来!”
李牧不知何为,问道:“丞相要带我去哪里?”
郭开笑道:“武安君不必担心,我不会陷害武安君的,我要带武安君去王宫见一人,为了能方便进入,委屈将军了!”
李牧换上衣服,随郭开坐上马车驶向王宫,王宫正门前下车,侍卫也不敢盘问,郭开带李牧径直来到太后寝宫,寝宫周围无一人把守,还未到宫前,李牧道:“此乃我王后宫,无诏见,入内者死,丞相何为?”
郭开道:“我王今日出行游乐,此人必在此,若是我王责罚,全在我的身上!”
李牧尚在犹豫,郭开又道:“让武安君来此,就是来见那个新君!”
李牧听后,心道:“春平君怎会在此,难不成与太后私通?”被郭开一拉,走进寝宫门庭,刚一入内,就听寝宫内传来女人饥渴难耐之声:
“春平君,快,不要围攻了,咸阳城中已经发大水了,城门大开,快率金戈铁马,长驱直入,与秦兵一决高下吧。”
一个男人银声笑道:“城中虽发水,尚有粮草,决战尚早,待秦军饥寒交迫之日,才是我大举进攻之时。”
“城中已经断粮一年有余,渭水已经决堤,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快率六国大军,一举歼灭吧。”
“我中路大军已经深入腹地,秦军四面包抄,已成合围之势,使我军进退两难,我如何是好?”
“快命左路大军占领高地,击鼓振威,牵制迂回,右路大军从后路包抄,解中路之困!”
“此计果然见效,秦军现已被我夹击。”
“春平君,快发起猛攻,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一统天下,问鼎中原的时候到了,啊,秦军快要缴械投降了!”
“不行,我要杀尽咸阳城所有的人,将嬴政小儿,碎尸万段!”
“啊,将军威武,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嗯,将军威武,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嗯,将军威武,横扫千军,一统天下,啊”
光天化日之下,后宫竟然传出如此银秽之声,李牧心想:“怪不得,太后寝宫内不见一人,原来都被太后支开了,行苟且之事,听之声音,此男人是平原君无疑,朝中元老欲立此人为君,真是瞎了眼睛!”双拳紧握,怒火上涌。
郭开忙抓着李牧的手,低声道:“随我来!”
又听到寝宫内传来太后“啊!”的一声,郭开拉着李牧躲到石屏后面,仍能听到寝宫里面的声音,郭开低声道:“将军息怒,现在若是冲进去,杀了平原君,但却辱没了太后的名节,更是对我王大不敬,况且我们无法解释私入后宫的目的,还是暂忍一时,以后再寻找时机吧,我带将军来此,就是确认我所言非虚,一会儿他就会出来,武安君可确认此人是否是春平君。”
李牧忍下怒火,等待春平君出来,这时,又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道:“天下尽在太后身上,我还要什么天下,不过为了得到天下,只能委屈你的儿子让位了。”
太后娇声道:“他哪来的委屈,只要不妨碍他行乐,什么赵国,合纵抗秦,统统不在他的眼里,他现在必然在城外行宫纵乐呢,哪里想到她的娘,在此冷冷清清。”
“我的心肝天下放心,庞煖和司马尚现已去说服李牧,只要李牧同意,我们共同治理天下的时候就到了!”
“那你还不快快去问,不要让战场荒芜太久了!”
李牧听到此处,对春平君厌恶至极,没想到春平君为此谋权篡位,真是荒唐至极,若是立这样的一位新主为王,国家焉能不败,忽然想起儿子李障的话“六国无明主”,心下冷笑,“我只会行军打仗,对王权的认识倒不如我的幼子。”心中自是一阵荒凉,乃至对赵国的朝政心灰意冷。
本章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