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又是二十年前
想到自己整整十年的监狱生活张桂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心中的恐惧压都压不住。
白水煮青菜、馒头这些东西一吃就是那么长时间,冬天没有热水想要清洁就只能自己去打稍微带点温度的井水擦拭身体每天面对的都是些社会上的歹人。
比起她们张桂芬这个只会家暴小孩子的实在是不够看。
虽然监狱里面的规定相当的严格明令禁止犯人之间相互打架斗殴但要是想要折腾一个人压根不用动手办法多的是。
比如在天凉的时候拿走她的棉被比如夺走她每顿饭里,唯一的一个馒头。
想起自己那段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监狱生活,张桂芬整个人不由得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几年不见,你的胆子怎么还变小了?”白苋弯了弯眉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突然福至心灵张桂芬抬头,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惊觉,曾经任由自己搓圆揉扁的小孩,如今已经长成了如此地步。
她被八个保镖包围着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是你”
刚开始张桂芬的声音还很到了后来,她变得声嘶力竭“是你,对不对?!”
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想到自己在监狱里被那么欺负,张桂芬简直恨之欲狂。控制她动作的保镖见状,眼皮子都没有抬,只稍微再用力,张桂芬就动弹不得了。
“是我。”平视面前状如疯魔的女人,白苋以为自己会像小的时候那样,心中充满了愤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是一派平静。
不过这女人欠自己的,该还的还是要还的。
“知道我为什么每年都会去看你么?”轻轻捏起张桂芬的下巴,丝毫不顾上面的粉底粘了自己满手,白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因为我要确定我那些钱是不是都花对地方了。”
自从被老头子收养之后,她就过上了正常孩子的生活。上学、休息、放寒暑假,跟所有的同学都一般无二。
老头子很大方,每天会给她五块的零花钱,加上每周四节的体育课上,白苋自己在学校拿个大蛇皮袋收集同学喝剩下的饮料瓶子卖,一年下来差不多能攒两千块钱。
她从不买好看的贴纸,从不买女孩子喜欢的水晶发卡。把这些钱攒起来之后,白苋找到了跟张桂芬同一个监狱的女犯人的丈夫,让对方探监的时候跟女犯人打个招呼。
当然,第一年的时候,对方看她是小孩子,骗了她的钱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白苋还记得当时自己气得三天都没能吃下饭。
经过反思之后,她学聪明了,第一次只给对方一千。一个月后,白苋亲自去探监,看到张桂芬形容憔悴,明显比之前瘦了一圈,她才会把剩下的一千给对方,算是完成交易。
女犯人的丈夫没想到一个小孩儿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刚开始他是因为心中发毛,所以才会履行承诺,到了后来他发现这钱真的挺好赚,就只是一个招呼的事,也不费力,所以就跟白苋达成了长期合作。
习惯成自然,跟风也是人的本性,加上跟张桂芬关押在一起的都是些重刑犯,看到拳头大的那个欺负她,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动作。
老人出狱了,新人们也都做顺手了,这样日积月累下来,张桂芬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难过,生病发烧都是常态,渐渐的,她甚至会觉得生病也挺好,毕竟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稍稍舒服一些。
本来以为这只是监狱里经常会发生的事,自己只是比较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已,没想到其中竟然是有人在捣鬼。
除却怨毒,张桂芬再看向白苋的时候,眼中还有一抹掩藏极深的畏惧。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的保镖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只是只言片语,就足够他们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过程和画面了。
区区六、七岁的孩子,怎么能这么狠绝,这么大胆?!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张桂芬精心烫染过的发型乱了,因为心中惊惧,连带着鼻涕眼泪也齐齐往下趟,可见她这回是真的被吓破胆了。
此时此刻张桂芬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拿那二十万再次出现在白苋的面前。
她是真的,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以前或许真的是”
想起自己被老头子收养之后,因为整天走火入魔般的琢磨怎么报复这个女人,能用脑过度把自己折腾到医院里,白苋并不否认这一点。
不过还好,后来她成功的从那些地狱般的回忆里挣脱出来,就再也没有那么偏执过了。
现在想想,那些画面遥远的竟然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
见谩骂只会激怒面前的女孩,张桂芬终于崩溃,她忍不住哭着讨饶,“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我以前也跪在地上这么求过你。”手指收紧,很快,女人下巴出现了几个明显的指印。
白苋目光不变,全然一派冷漠,“你有放过我吗?”
“我就问你,我冲着你喊,妈妈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的时候,你有放过我吗?!”
看她这个表现,张桂芬的心终于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她咬着牙强忍惧意颤抖着说:“我真应该在医院的时候就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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