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踢了他一脚，“我求你不要这么盲目自信好不好？虽然你成绩很好是没错，但也没有必要这么不在乎高考吧？”
“师父，徒儿不慌。十七中的太阳我还没有晒够，我再享受享受。”
“你就嘚瑟吧，迟早阴沟里翻船！”莫心冷着脸不理他，继续看手里的题。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年有眼泪从眼角滑落，融进了泥土里。
“你和林悠最近的模拟考都有很大的进步，放宽心吧，不要紧张。”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程惜顺手拿起一本书盖在自己脸上。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你说高考完了之后我们该干什么呢？”
莫心头也不抬地说：“当然是继续上大学啊，难不成你要辍学？”
“上完大学以后呢？工作？成家？生孩子…然后又看着他们把我们的人生再走一遍？太无趣了！”
莫心愣住了，她很想反驳他的话，可是又没有语言去反驳。程惜的话虽然有点悲观，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有时候她很羡慕谢子衿，至少他是他们几个中唯一一个有梦想、并且在坚持梦想的人。
他永远都冷静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该往哪儿走，下一步又该做什么。他的人生看起来就像是一盘堆积完美的俄罗斯方块。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高考之后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程惜又叹气，继续说：“唉，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可惜我既没有好看的皮囊，也没有有趣的灵魂，我应该做什么呢？”
“你去整容吧，这样虽然你不能拥有趣的灵魂，但至少有好看的皮囊了呀。”林悠从不远处走过来，扔给他一瓶a钙奶，又递给莫心一瓶。
谢子衿跟在林悠身后，走到程惜身边轻轻地踢了他一下，“给我让个位置呗！”
程惜不为所动，依然躺尸一样，拿下脸上盖着的书，看到谢子衿手里的东西之后，摇着头不停地唉声叹气。“谢子衿，你堕落了！居然喝这些小姑娘爱喝的。”
听完这话，林悠一个爆栗子落在他头上，“不喜欢喝那就还给我！”
“别！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急需补充营养。”程惜一把抢了过来，飞快地打开喝了。
“你就不怕我往里面下了毒？”
“投毒是犯法的，而且我估计以你的智商应该很难买到正宗的耗子药。”程惜又躺下，指着天空中的云彩说：“你们看那个，像不像两只蛤蟆打架？”
林悠闻言，立刻也躺下看着天空，惊喜地说：“真的好像！莫心莫心，你快来看，真的像两只蛤蟆打架！”
莫心和谢子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嫌弃这俩个白痴的意思。
“哎呀，你躺下看嘛！”林悠不由分说，拉着莫心躺到自己身边，指着云说：“你看你看，像不像？”
莫心揉了揉眼，一脸疑惑，“我是瞎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出蛤蟆打架的云？”
“谢子衿！你也来看嘛，真的是！”
林悠又伸手去拉谢子衿，被后者无情拒绝，“我不要！”
几个人坐在树下，看着天空，有说有笑。暂时把那些烦恼都抛之脑后，如果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那就是最好的他们，最好的友谊。
当晚，莫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辗转反侧的时候，脑海里总会响起程惜的话，“高考完了以后我们该干嘛呢？上完大学之后呢？成家，立业，生子…让他们把我们这无趣的人生再过一遍？”
不得不承认，程惜这话的确戳到她了，自己就像是行走在一团巨大迷雾之中，越往前走越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她起身摸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给程惜发消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信，看来程惜也没睡。
“师父，您精神真好！”
“彼此彼此，我有事问你。”莫心忍住笑，轻轻敲打键盘回复。“你打算去哪儿念书？我们一起吧，我继续罩着你哈哈哈！”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程惜那边迟迟没有回应，莫心又发了两个表情，依旧没有消息过来。莫心关上电脑，又缩回被窝里胡思乱想。
一直到天边露白，她才慢慢睡着。
周末，林发国的酒馆正式营业，铺面还挺大的。左邻右舍纷纷过来捧场，门口张灯结彩很热闹。
程惜一大早就过来了，结果早饭还没吃就被林悠安排了“苦力”的工作。
他和谢子衿负责搬东西，林悠和莫心负责记录入库，而大人们就忙着招呼客人。
一个上午下来，程惜捶着腰直喊疼，“我没有死在祖国残忍的教育制度之下，估计要死在你这个地主的剥削之下了。”
林悠那毛巾扔他。“我家今天才刚开业，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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