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秋萌回到了还沉浸在夜幕里的青阳后院时,她开始意识到,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只单单活在雁狄梦中的人物了,雁狄已经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她。

木秋萌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明明能够和雁狄面对面地聊天,真正地朝夕相处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觉得莫名的尴尬和慌乱。她以后再也不能完完全全默默地注视着他帮助着他了,但是,但是雁狄如果知道阿啾就是她木秋萌,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木秋萌就这样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思,安静地等待着青阳院黎明的到来。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进后院时,雁狄就会按时起来来后院练剑了。而今天他将会看见木秋萌早已坐在那棵他熟悉无比的灵树旁边,笑盈盈地等待着他,对她说:“是你啊,早。”

但是,想象和现实从来都是势不两立。

雁狄来后院看见木秋萌的第一面,就叫来了守门的数名侍卫,把木秋萌团团包围了起来。

“雁狄你这是,在干什么?”木秋萌看了看四周手拿锋利冰冷的剑对着她的士兵,她瞬间傻眼了。不是应该欢迎她的到来才对吗?

“你究竟是谁?如何混入青阳院的?一五一十回答,不然我就把你交给慎刑司处理。”雁狄看着木秋萌的眼神毫无一点感情可言,这还是那个蹲在地上喊她阿啾的雁狄吗?木秋萌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五一十回答吗?她能够一五一十地回答吗?告诉雁狄她就是日日听他倾诉的那棵树?木秋萌第一次为自己与这里所有人都不同的身份而感到无地自容,可她分明就一直把自己当作是这里的人。

“你不说吗?”雁狄不耐烦地催问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梦里的那个人,可是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梦里的人想在现实出现就能出现,这是正常人能办到的吗?还是皇兄刻意派来的细作?看她和皇兄也是互相认识的关系。说吧,说出来吧,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木秋萌不会说的。她现在突然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雁狄的生命中过,至少没有身份揭穿的尴尬和以后面临的形同陌路。

木秋萌乖乖被侍卫带走了,押到了暂时关押嫌疑犯人的狱中。这件事情惊动了慎刑司的人,所以她也不能再施法说走就走。“我也没在青阳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应该明天就能放我走了,今天就在这儿歇一晚上吧。”木秋萌满意地看了看庭狱的环境,虽然阴冷潮湿,空气里还漂浮着一股老鼠肉腐烂了的腥臭味,可是对于一个树妖来说,只要有一片地方给她歇脚,她就能扎根生长。木火土金水皆如此,妖界于是生生不息至今。

木秋萌最擅长的就是盘腿坐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就像她可以在青阳后院的树身里坐一天一样。其实她的性格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沉静的,只是她总在别人和她打交道的时候让那一小部分的激情展露出来。当她不愿意再展露出来自己的活泼时,可能是真的累了。抑或是心情不佳。

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会很容易地心情不佳,因为一个人的状态给了她胡思乱想的充分时间。现在就是。

这个慎刑司,是雁狄亲手把她送进来的。类似于这样的想法。这次不是胡思乱想,的确是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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