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会很惨的。”
“娘娘你说笑了,我一个小奴婢帮不上的。”木秋萌觉得诧异又好笑,这个上阳院里的男女主人还真是貌合神离得很,张灵柚现在都这样明目张胆地叫她去帮雁狄和雁狢对着干了吗?这是怎么可能的事呢。
“那你也不要再出现在雁狢面前。”
“娘娘你误会了吧?不是我要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每次都是偶然。”
“不要再让这种误会再发生了。你好好为我配药好吗?我的孩子他需要你们御药房的照拂。”
木秋萌转身离开时,张灵柚在她身后入耳清脆的嘱咐让她停下了脚步。但是木秋萌没有回头。她自己没有那么厉害能左右到两个野心勃勃的人,雁狄他也绝不是窝囊废。
倒是她木秋萌自己,越发想要赶快来东宫当差了。张灵柚越阻拦,她越要做张灵柚越拜托,她越要充耳不闻。
今年的武试殿试在前殿光泰殿的东侧空地上举行,与试场隔离开的是旁侧的选手等候区,和前侧御驾的帷幔。帷幕蔓延漫长,明黄的颜色相当瞩目,这样的帷幔薄而轻透,却大有玄机。
帷幕内侧光滑细腻,而外侧却绵绸粗糙。亲试者无法看见皇帝或国亲的容颜,而在他们于内侧,却能一清二楚地看到应试者的容颜神色,和单枪匹马的一举一动。
这场比试的是马枪。
“断木为人,戴方版于顶上,凡四偶人,互列埒上。驰马入埒,运枪左右,触必版落,而人不踣。”兵部尚书车泽读罢比武规则,便有一位少年郎坐于一匹红鬃良马之上神情凝重地进了比试场地,一身黑色捕射服衬得少年肤色如石膏般冷硬。原本,比试所用的缨枪长一丈八尺,径一寸五分,重八斤。刺中三版或四版为上,二版为次上,一版及不中为次。
八斤的长枪,对于幼年就操练武艺的男人来说,入手还是沉稳的象征。只是要把这沉稳舞出轻松灵气,既考验了马术的技巧,也对臂力与对物体打击之精确性有极大的要求。少年郎看上去身手矫健,果不其然,手上的长枪挥舞得极其自然流畅,马蹄声响得也果断干脆,如同那被击落的四块木板。
单看这少年的马枪比试,就如同看一部无声的京戏,没有花哨的喊腔,没有热血,代表激情的热血,有的只是走马灯似的手势与动作,最后留下一个鸦雀惊艳的结尾。
“这是谁家的孩子?”皇帝侧头问一旁的雁狢,显然,四板皆落的少年绝对是今年武试的佼佼者。
“回父皇,这是尚书车大人的二子,车檀。”
“车泽大儿前年献躯沙场,甚是可惜。没想到二子也是征战带兵的人才。可叹啊!”皇帝看着车檀下马后牵着缰绳退到一旁等候的孤冷背影,这样的背影像极了他至今未归的青阳王。那个令人褒贬不一的孩子。
留这样的少年辅佐未来的君主,也是个益事。
“简直荒唐!”雁狢恶狠狠地盯着帷幕的另一方低声埋怨道,“儿臣这就叫人清理。”
“不必。”
紧接着入场的人身着一身素衣,中短样式的袖子口像花瓣一样散开,胸前一抹乳白色的抹胸下用同样颜色的缎带绑紧了腰身,下身是阔口的白纱散口裤,刚好露出了一双白嫩小巧的玉足,紧踩着马鞍下的踏足。一手反背着缨枪于身后,另一只手轻巧地捏着缰绳徐徐行来。小巧的脸上有一双细眯着的妙目,而朱唇却紧紧抿着,显现出一副慵懒而又不失优雅的姿态。一头秀发应是参加武试的缘故,被高高束于头顶,用一根强韧的草绳随意地绑了一个松散的单髻。
她的一枪一停顿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因为是女郎的缘故,拎起八斤长枪本属不易,而她却把它耍得生风起来,毫无沉重拖泥之感。那散开的袖口随着运动而撩起,而摆动,而翻折,白皙的手臂透出的是结实而健康的肌肉。
无论谁看,这都是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更不用说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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