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里屋吗?”木秋萌拉着一名弯膝向她行礼的侍女问道。

“回木姑娘,没有呢,皇上今日说不回来用午膳了,要在光泰殿执行公务。”

“哦,这样啊”木秋萌脸上扫过一层薄薄的失落,“那叠手稿送去赶制了吗?”

“回木姑娘,送去了,制好了会拿样衣给姑娘检查的。”

木秋萌一眼望去院里种的皆是这个时节会来得茂盛的植株,而从前那些不合时宜的,便已经不知不觉被淘汰替换掉了,“原来的那些夏日的花草,是移栽到别处去了吗?”

“回木姑娘,那些都是过气了的花草,早就拔出拿去焚炉中焚烧了,要么就是卖给宫外制作胭脂的商人,亦或是用作农业的肥料,其他的去向,奴就不清楚了。”

这个侍女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人,看见木秋萌愈来愈暗沉的脸色,便默默退了下去。

木秋萌一言不发地向着通往寝殿的台阶走去,却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未隐身便直接从喷泉池中径直穿了过去,湿淋淋淋了一身的泉水,待她拖着被水浸透得沉重异常的衣角走完那条宽敞的汉白玉镶嵌的台阶,在门口等待着她的便是拿着雾粉色外衣的知音,她见到木秋萌全身湿透的模样,连忙慌张地跑来搀住浑身被秋风吹得冰凉的木秋萌。

“你还挺会选泡澡的香料的嘛!”木秋萌惬意地捧起胸前令她心神宁静的橙色中杂糅着浅紫色的洗澡水,愉快地称赞道知音,“以前她们调的料包里无非就是些玫瑰、百合之类的对皮肤好的成分,今日的香料里还加了能令人舒缓冷静的薰衣草,你真有心。”

“姑娘谬赞了,这几日奴看你起夜得比较频繁,想是被什么烦心事困扰了吧,今日看你湿成那个样子真是把奴吓了一跳呢。”知音用适当的力度揉捏着木秋萌的颈部,平和地说道。

随着她的手捏到木秋萌放置在澡池边缘的小臂时,木秋萌好奇地用手划了划知音高高挽起衣袖后露出的手腕,她发现她手腕寸关尺处仿佛被刺上一般有一处绯红的印记,用手擦拭也不会随着脱落,“这是你的胎记吗?”

“噢那个是我们宫女从小入宫前会经过重重身体检查,为了证明自己是完璧之身会被刺上守宫砂,如果和男子发生了什么便会消失……哎呀!”知音害羞地捂住了手腕,木秋萌偏头望着她那不好意思的模样,明白了似地点了点头,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被水波潋滟得曲折变形了的手腕,和守宫砂一样的地方有一处水纹纹饰。

她看着水面弥散着的温热水汽,暂且缓缓闭上了眼睛。

“木秋萌来过这儿吗?”雪茶边走边抚摸着光泰殿后书房里那张雁狄处理政事用的檀木桌边,经过昨天夜里的事情后,雁狄便将她带到了这里休息,他不敢自己回世安宫,也不敢让她回去,更不敢两人一起回去。

“没有。”雁狄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他的余光里皆是雪茶纤长的身影,但他仍旧直视着前方墙壁上挂着的梵文经书。

偏偏上面写着的是,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是他从未做到过的,佛说的这些真谛。

“奴想了一夜,求您放奴出宫吧,奴留在这宫里对您,对她,都没有益处。我们之前,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至于奴的未来”

“你不要再说了!让你走是不可能的。”雁狄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雪茶,他现在再去看她有了种过去看谁都不曾有过的感觉,那样的感觉让他想狠狠捶自己的胸膛。

眼前这个女子,是某种意义上属于他的第一个女人。当他稍微想到昨夜的经历,秋夜是多么带着凉意的夜晚,而他感受到的却只有炙热明明抱着的不是木秋萌,而他当时却无一丝愧疚,席卷他的而是从未得到过的一种快乐。

是一种你情我愿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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