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雁挑眉,回去?

实则上封骐也很想立即见温宁安,确认他当真完完整整,平安无事。

爱,应当说不上。喜欢,很玄乎。但失去却有一种空洞感,前世即便厌恶,但心底却害怕温宁安当真抛下自己抑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去。而如今封骐看着自己床边这些人,尤其是皇后那精致妖艳的脸,只觉得愈看愈焦虑和心烦。

但封骐不想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见温宁安。自己此刻因受了伤而软弱地躺在床上,而温宁安则因自己愚蠢的刁难在南门外受了委屈,想必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

太后见封骐情绪有些不对劲,便道:“皇上想必也是乏了,我们先离开吧。”

封骐笑道:“皇后留下。”

李落雁微微挑眉。尽管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但李落雁仍旧是封骐名义上的发妻。从以前的太子妃到如今的皇后,两人从来都是相看两厌,多说一句话都嫌难受,现在又怎么突然让她留下?

“皇后,刺客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入御书房,似乎是因为有内应啊。”封骐皮笑肉不笑。

李落雁面不改色道:“是么,那妾身得好好彻查后院了。”

封骐心底冷笑,李家自认为自己将爪牙与狼子野心藏得极好,实际上确实是好,自己前世直到死了才恍然大悟,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前世的他……

总有一天,他会将李家以及所有试图害他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是得好好查查,若查出了谁是叛徒,朕要他生不如死。若是个男的,就阉了他,一层层地扒了他的皮,一根根地打碎他的骨头,用滚烫的热水从耳膜、眼眸、鼻孔与嘴巴灌入,直到里头的所有器官都腐烂、直到他痛苦地死去。若是个女的,便脱了她的衣绑在市井的柱子上,让所有男人都来凌辱她,直到她死去。查出了结果,皇后可否帮朕实行?嗯?”

看着封骐狠戾的眼神,李落雁不自觉的背脊一寒,低头顺服道:“自然,妾身会彻查到底,严格盘查出入后宫之人。”

封骐盯了李落雁好一会儿才道:“你也退下。”

“是,妾身告退。”

李落雁步伐似乎急了些,封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立马将之藏了起来。

寝宫只剩封骐一人后,封骐看着头顶上的龙凤床幔只觉得头疼欲裂。

有很多事需要好好想想,有很多事要做,对温宁安的感情也很模糊,但有一件事非常明确,那就是与温宁安好好相处,也许他们的关系能更近一些,再近一些……然而,自己之前似乎做了许多好事……

完了。

杀千刀的!若是早重生两年,回到他登基那日,那该有多好!

而宫门外的左军收到了通报后,面色都变了。

等了那么久,敢情连宫门都入不了?

因此温宁安回到温府后,脸色也提不起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出来迎接自己的娘亲与妹妹仍旧如往年般激动地搂着自己说着窝心的话,然而眼睛却红红肿肿的,面色看起来也不佳,似乎是在强颜欢笑。

回到正厅,就见父亲面色沉重地坐在首座。

温宁安拜见了父亲后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说到这个,温宁安便见娘亲忍不住低头啜泣了。

温老爷叹了口气道:“你大哥出事了,如今在大牢内待着呢。若是不出意外,下个月中旬便要被砍头了。”

温夫人也哭着补充道:“昨日我们去看你大哥,他身上早已被那些该死的狱卒打得不成样子了……”

温宁安骇然。砍头?

温老爷摇着头道:“都怪宁远多管闲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台文书,却把自己当御史大夫了,妄想螳臂当车,现下得罪大人物了。宁远他之前查到了徐家徐二老爷的侄子徐仁贪污的账务,便想一路顺藤摸瓜查下去,哪知牵扯越来越大,最终反被徐家的人诬陷,弄入大牢了。”

温宁安蹙眉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让快马传信告诉我。”

温夫人道:“宁远他是前日入的狱啊!若是传了快马,铁定会在路上与你错过的。”

前日?可真是凑巧了。

多年在战场上打滚让温宁安对四周以及突发情况十分警觉。这样凑巧反而让他觉得不对劲儿,毕竟他手上握着左军。

北淼的主要军队分别是直属皇上的禁军、温宁安的左军、徐家的陆军与李家的海军。徐李两家争夺多年,因此温宁安的左军一直是他们眼中垂涎欲滴的鲜肉,恨不得能收入囊中为己所用,以此削弱另一家。

“我会想办法的。”温宁安握住了娘亲的手宽慰道。

温夫人抽了抽鼻子道:“我虽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现下朝野权势一分为二,一半属于皇后所在的李家,而另一半便是太后的徐家,说是滔天权势也不为过。徐家,我们斗不过的。”

“娘,你别担心。徐家再有权势也不能蔑视王法,他不是皇上。而我手上也有皇上忌惮的左军,此事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听小儿子这么说,温夫人也好受了许多,拉着温宁安道:“这事就全仰仗你了,我们家也就你有出息,当上了大官……”

温宁安的妹妹拉过了温宁安笑道:“先让二哥吃点东西吧,脸那么红,看来是热坏了。”

在外辛苦征战的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进了家门便被告知这样的坏消息,实际上温家人心里也不好受。

温夫人叮嘱了下人几句,随即转头对温宁安道:“我特意给你熬了冰糖水,先去喝一碗开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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