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防盗哟看到的亲勿要惊慌24小时以后便能看见新章节啦,董慈从阴影里挪出来开始收拾屋子,断了腿的凳子桌子,全拖出去丢进河里了事,董慈又把那小包吃食裹着些碎瓷片全给扔了她手脚干脆利落,不一会儿就把一地狼藉都收拾干净了。
始皇陛下的手指还在滴血呢,估计是方才被碎木屑划破的。
董慈洗干净了手,杵着扫帚在赵政面前晃了两圈踌躇了半天才凑上前去道,“晕船这个病我恰好会治也不用吃药,就是在脑袋上按一按要不要试试?”
说实话董慈还真有些心惊胆战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然赵小政现在还不是天子,但她在这种该躲得远远的时候凑上前来拔虎须赵政当真撅起蹄子来,一用力就能把她踩成稀巴烂,还是不用负责的那种。
她这么英勇无敌的抢着当炮灰就当是还赵小政那一饭之恩吧。
房间已经被整理好了除了空荡一些完全看不出他曾发过火,赵政听小奴隶问他是不是头晕,心里便笑了笑,连这小奴隶都能看出来,偏生他的母亲看不出来,连这个八岁小童都知道忌讳,偏生她的母亲不知。
赵政没反对,董慈就当他同意了,得寸进尺地咧了咧嘴笑道,“那公子先躺下来。”
董慈把扫帚扔到了一边,胸有成竹的凑了上来。
小仓鼠胆子大了不少。
赵政舒了口气,他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就依言躺了过去。
董慈先拿了酒和干净的布来。
赵小政掌心里的口子还挺深的,目测四厘米这么长,木屑还嵌在里面,血肉模糊,这孩子方才多生气可想而知。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董慈头一次见赵政发火呢,怪稀奇的。
董慈用酒洗了刀子,又放在烛火上烧过,拉开赵小政的掌心,看了看伤口道,“有点疼哈,你忍耐一下,木刺不挑出来会化脓,这非得要弄出来不可。”
赵政嗯了一声,董慈小心的把木刺挑了出来,又用烈酒把伤口洗了,赵小政虽然疼得手臂紧绷,但一动也没动,连哼都没哼一声,董慈心里赞叹,心说这哪是一个九岁小孩该有的心智。
董慈把赵政的手掌包好,洗干净手了,这才挪到榻头道,“我开始按摩了,力道重了你就说,有什么要求随便提。”
得益于做奴婢的生活经历,董慈瘦归瘦,力气却不算小,按摩起来也没费多少劲儿。
外面波浪拍打的声音很大,风吹得人心神不宁,董慈觉得应该闲聊点什么,一边按摩一边随口道,“白天我见两个小孩儿跟着公子,以后要做书童用么?”
还有比八岁的小孩称呼另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小孩更奇怪的事么?赵政睁眼看了小奴隶一眼,低声回道,“放在身边做事的。”
董慈哦了两声,又问,“好点了么?”
赵政这次连眼睛都没睁了,低低嗯了一声,看着就不像想聊天的样子。
董慈也就不说话了,她对自己的手法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赵政就睡熟了。
第二日巧意进来伺候赵政洗漱更衣,见厢房里空荡荡的,吓了一跳,拉着董慈问,“这是怎么了?遭贼了?”
董慈忙摇头道,“公子有些晕船,房间里桌椅摇摇晃晃的,他听了闹心,大半夜没睡着,让我把多余的东西扔河里了。”
巧心也是个会晕船的,一上船就头晕眼花吐个不停,巧意照顾姐姐照顾了一晚上,知道晕船的苦处,闻言立马朝里间看去,低声问,“那公子可还好?”
正说话间,赵政从里面出来了,巧意忙将水搁在了架子上,见赵政面色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董慈无事可做,呆在厢房也无聊,索性就出来了。
天刚亮不久,阳光正是明媚,董慈围着船只转来转去,打算乘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艘楼船。
得益于建筑工人鲁班对木匠行业做出的伟大贡献,战国时期造船技艺有了很大提高,董慈对造船虽是没有研究,但仔细看,也还是看出了些门道来。
这只船航行轻陕,而且还雕刻华丽,同旁边不远不近跟着的那艘暗红色轻舟一样,也是风帆楼船,别说是载个人渡河了,就是出海航行都没问题。
史书上说齐景公游于海上,六月不归,想来是确有其事。
梅州包的这艘船有两层,上面都是些小隔间,估计是用来临时存点东西的。
董慈饶有兴致地退远了几步,绕到船尾的角落疙瘩里,视线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果然发现了船尾舵!
船尾舵、风帆、指南针并称为确保航船安全的三宝,地位可想而知。
董慈想伸手摸摸这个古代版的导航装置,结果够不到,就往楼梯上爬了两凳,站得高,也看得远,董慈正想再上去点看看,就被楼梯下面一撮翠绿的颜色吸引了目光。
船上四不着边,能看见点绿色那可是真稀奇。
董慈霎时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下了楼梯绕进去,弯腰把这丛细长的草叶摸了出来,甩了甩灰,拿到阳光下仔细看了起来。
董慈虽然没当成医生,这么多年却还留了点学医的后遗症,见到花花草草什么的,第一反应不是漂不漂亮好不好看,而是入不入药,什么习性,生产地哪里,功效如何。
董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叶子里面是红色,外面是绿色,倒也挺奇怪的。
植株细长,叶形椭圆,有汁。
这么念起来是有点耳熟,董慈好奇地把草凑到鼻尖上闻了闻,觉得有些发苦。
背红正绿,植株细长,叶形椭圆,形如小草,汁液发苦,有毒!
董慈手一僵一抖,手里的草药差点没直接甩了出去,心说不可能罢!
红背竹竿草!
这可是濒危灭绝的国家三级保护植物!
焉是焉了点,品相也不太好,但这种在医学博物馆里被供起来的精贵宝贝,她居然随随便便就捡了这么一大撮!
董慈兴奋地拿者这撮草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宝贝得不行,心说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董慈拿着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心里疑窦丛生。
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这草太稀奇了,红背竹竿草是一种很出名的草,因为它是天下第一毒箭毒木唯一的解药。
箭毒木有一个十分霸气的别名:见血封喉。
拉药的马车走的是陆路,而且全都是干货药材,这船上也没有大夫,红背竹竿草本身就有剧毒,也不可能当菜吃。
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船上的?
董慈心里不安,便开始疑神疑鬼起来,走了几步总是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看,董慈忙念了几遍是错觉是错觉,将这撮催命草塞进袖子里,又在船尾绕了两圈,回房间去了。
富冠海内,天下名都,邯郸就是这么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它是赵国乃至整个战国北方的经济商业中心,有多繁华,看看这户在邯郸城里不是十分惹眼、却依然雕檐画栋的赵安府就知道了。
富不富贵的,其实跟董慈也没多大关系,赵安府纵然是泼天的富贵,董慈也享受不着,她从来了战国,就一直顶着个奴隶的身份,就算她现在服务的对象比较特殊,那也是没什么舒服日子过的。
她的主子是赵姬,赵姬现在的身份是赵安府的三闺女。
富豪之家,闺女住的地方,差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院子里用的奴婢仆人少得可怜,里里外外统共也就两个人,董慈人小拳头小,这合心院里劈柴洒扫,吃喝住行,奴婢该干的活,自然就全落在身上了。
好在她来战国也不是来当奴婢的,毕竟有任务在身,也算是有了个盼头,虽然完成这个任务遥遥无期。
董慈抬着站进去能把她整个装圆了的木盆进了院子,她人小归小,但走路稳当,满盆的热水没洒出一丁一点来,这是她在奴婢这个岗位上操练多年取得的终极成就,业务熟练,技术堪称一流。
赵姬住的院子不大不小,青石道两边山石树木错落有致,虽说不上精巧绝伦,到底该有的都有,假山泉水摆布得有模有样,左右一望,都是一水的石磨群墙,配上墙边簇开的红牡丹,随势而去,富丽又俗套。
沿着青石道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卧房前,水红的薄纱帘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曳,带起些若有若无的脂粉香,这正经院子,平白就多出了几分风情味来。
屋子里有客人,来人董慈也认识,正是赵安府现任的家主赵安。
赵安前几天刚过完四十岁寿辰,他之前本是个没地位不管事的妾生庶子,但生来运气好,上面的嫡子都死了,他老爹子嗣不丰,偌大的家业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天上眨眼掉下了这么大个馅饼,赵安就可劲的浪荡,他在外面吃喝玩乐潇洒够了,觉得不得劲儿,手就伸到了内宅来,无意间知道自家里这个美人妹妹不是老爹的种,就拿出了十二分用心,诚心诚意往院子里走了几回,推来攘去两三次,慢慢成就了一桩你情我愿的好事。
赵姬在赵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名义上就成了赵安最宠爱的妹妹。
这一点都不奇怪,以赵姬的容貌气质,只要她想,扮演一个尚未及第的闺中少女完全不在话下,多年来她一直冒充赵政的姐姐,也从未有人质疑过。
赵安也还算是个长情的人,两三年过去了也还不嫌腻歪,全当赵姬是自个藏在家里的小妾,兴致来了,就过来临幸温存一番,当然他来也不白来,总也带着些银钱物件,虽说赵姬不缺这个,但谁还会嫌钱多咬手不成。
董慈还未进得门,就听赵安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透着一股油滑的轻浮劲儿,想是刚坐下来,正是心浮气动的时候,“多时不见,好妹妹可想念哥哥?”
这哥哥二字被刻意加重了些,意味分明,惹得妹妹掩嘴一笑,眼波流转,娇俏万分,“可不是么,见天念着,也不见哥哥过来,可真是想死奴家了……”
赵姬的声音本就娇媚入骨,语调里起伏的喘息声若有若无,被微微上扬的尾音搅和得越发魅惑勾人,直听得人眼睛直了骨头酥了,赵安年近四十,最是吃这一套,闻言果然哈哈笑得十分舒畅,爪子往那擎着帕子葱白的玉手上一捏一揉,你来我往的调笑上了,“此话当真?好妹妹若真是想,那是嘴上想,还是别处想着?”
赵姬轻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笑带娇嗔,“可尽想着占便宜,再假,您也是妹妹的哥哥不是,成日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都是奸,强奸还是和奸,还是有点区别的。
董慈抬眼看了眼烈日炎炎,外面青天白日,里面满室污言秽语。
董慈倒不会为这个介怀,但有人是定要介怀了。
廊子边站着年仅八岁的赵政,董慈一眼撇过去,就对上了两道阴鸷的目光,如果目光真能如剑,这六年间赵安来过多少回,恐怕就惨死过多少回了。
董慈面上虽是四平八稳的滑了过去,心里却有些想笑,书上说男神看一眼便将超级剑客秦舞阳看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想来是确有其事了。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董慈想,她眼下要紧的事,还是把赵姬要的热水赶紧送进去,赵姬这女人对男人可谓千娇百媚温言软语,对别人,尤其是下人奴婢,可就不太好说了。
“禀姑娘,您要的水来了。”
董慈抬着水在帘子外候着,开口是稚嫩的童音,没办法,这非社会主义的年头,一来奴婢不如畜生,二来使用童工不犯法,尤其家生的奴婢,赵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赵姬缺脂粉钱的时候没把她打发了卖到妓院去,那已经算仁义的了。
里头的女人懒懒散散应了一声,董慈抬着水进去,对里面如火如荼男娼女盗的事一丁点不感兴趣,眼皮也没掀一下,就把盛着热水的盆子轻轻搁在了架台上,听得床帘后的女人喘息着说了声下去罢,便十分麻木的掀帘子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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