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榷今日去田里拔杂草,留下阮清一个人醒来的时候,被子在自己身上捻的好好的。那被子的边缘都被塞进身下,不露一点缝隙。原来晚上的时候嫌热伸出去的手都被卫榷放进了被子里,一觉之后,浑身轻松。
大雨过后的天气不一般的清新,耳边是厨房里锅炉小火慢煨的声音。
桌上卫榷留了字条,说明了自己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又道清楚了饭菜在锅里,还叫阮清拿的时候小心烫。嘱咐了阮清厨房里煮了药,等她吃完饭记得喝。
阮清看到这样认真细致的关心,无言莞尔,心情愉悦地拿了碗菜吃。
张婶来的时候,阮清还慢吞吞地在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兴致突起之时,来找阮清好像永远都在吃饭。
她自来熟地拉了个木头高凳坐在阮清的旁边,掩着嘴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
想来是有热闹可瞧了,那事儿可能还不一般。
张婶坐到阮清旁边,还特意凑近了些。手肘捅了捅她的屈起的手,问道:“阮小娘子,你有没有听说今日公堂大审的案子啊!?”
作为礼貌,阮清放下了碗筷,正要开口说话,张婶笑地道:“没关系,你继续吃!边吃边聊。”
阮清听了,便拿起碗筷,自顾暇吃了起来,言道:“没有,张婶怎么开心,一定是什么大消息吧。”
张婶一看阮清如此理解自己,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似的拍了拍阮清的肩,一本满足地说道:“不是前儿晚上衙门派了人去抓李府的管家,你说说这多奇怪,橙子姑娘都跑过来跟我哭了好几次了,也不知道那周贵仁犯了什么事,这伴君如伴虎啊,我以后就让我们家的富泰像你家夫君一样,当个教书先生,一辈子平平安安,受人尊敬多好。”
“嗯。这样挺好的。”阮清点头,表示附和,但是并不认同。因为方才张婶拍肩的动作让她本来夹着饭的筷子直接将饭又重新掉回碗里,看到食物明明到手上了,却又吃不进嘴里。阮清遂又放下了碗筷,也不管方才张婶对自己说的客气话了。
卫榷本来与自己说还要做两三个月才辞职的,现在却直接第二天就不去报道。她并不是不知道卫榷的为人,定是书院里出了什么事。再加上余香这屁颠屁颠厚着脸皮来自家门口求着自己的夫君回去上班,这点应该就让人想出点什么了。
反正家里还有余钱,目前倒是不愁吃穿的,卫榷辞了职位也好,省的他从万花丛中过,她看了醋都吃个没完。
“对了,阮小娘子啊,听说卫先生他不做了?那他教的学生怎么办啊?我们家富泰还仰望你家先生多多关照呢!”张婶从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躺在家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卫榷辞了职,那他儿子靠他关系进去的岂不是危险了?
阮清这才明白张婶的真真来意,就说嘛,她这样不会聊八卦,无趣又平板的人,张婶应该早就没兴趣跟自己互相交流内幕了。
阮清弯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却一点也不显得膈应,这功力练到一定地步,确实会给人一种舒心之感。
张婶便是这样的想法。
对面软糯的声音连带着语速都是缓缓的,阮清用手指无聊地敲着桌子,说道:“富泰他学习努力,山长大人怎么舍得他走,张婶你就放心吧,富泰会呆在书院完成学业的。”
“真的吗?”张婶有点怀疑,毕竟卫榷已经不在书院工作了,那么刘福泰的境地就会尴尬很多。张婶虽然不识字,但是人情世故懂的透透的。
她的担心确实没有错,可以好像总是缺了什么,她心里的石头就是落不下来。于是她问道:“那阮小娘子你敢保证吗?”张婶为了得到最后的心安,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阮清还能怎么办,坦然地点头:“您放心吧,没问题的。若是小胖他被劝退了,您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听到如此坚决的保证,张婶这才松下心来。因为不好意思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马上走,又与阮清聊了几句,道:“阮小娘子,我偷偷跟你说啊,你可不要说出去。”
阮清看了一脸神秘莫测的张婶,点头嗯了一句。对这个有点可爱的婶子没有爆发,况人家在自己穿来的日子里,待自己也没有什么错处。
她头凑近了阮清,几乎要碰在一起,两个人这么巧言细语,耳边是张婶悄摸摸的语气莫名有点搞笑阮清掩唇微微笑着,眼睛细眯,听她说地简直绘声绘色:“我跟你讲啊,听说李家那个小妾啊,就是那个年氏你知道的哦,不但是害死李家正牌夫人的凶手,更是跟周贵仁暗度陈仓哦!啧啧啧,真是佩服着年氏的手段!”
阮清听了这么一段话,心底突然有点佩服年氏。能够搞出这么多事情,也是一种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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