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曜躺在榻上,脸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他的目光在致远脸上逡巡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国公府的二公子。好久不见你陪国公夫人来寺里进香了,听说你也随成周公去征战沙场了?”

见昙曜神智恢复正常,致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点头笑道:“正是!出去了大半年,前几天才刚刚回京。”又问:“法师怎么会在河边被蛇咬了?”

昙曜道:“寺中弟子患疾,没有钱去药房抓药,贫僧记得河边有所需的草药,便去河边采摘。没想到遇上了毒蛇。”说着挣扎着要起身,口中接连道:“还未谢过二公子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在榻上向致远行礼。吓得致远连连摆手:“昙曜法师这样可真是折煞致远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娘要是知道我为这点小事受法师您的谢,肯定要骂我了!法师如果非要谢,应当谢谢佛祖。是佛祖在冥冥中指点致远去河边巧遇了法师。”

昙曜微微一愣,忙又说:“佛祖的指引自然是要谢的,二公子的救命之恩却也不是小事。于二公子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于贫僧而言却是恩同再造,绝不敢轻视。只是这就医的诊金……”昙曜一面抬手为稽,一面脸上露出为难尴尬之色

致远急忙侧身躲过昙曜的一稽,解释道:“这间医馆的大夫也是信奉佛法之人,一向敬仰法师,并没有收诊金。”又怕昙曜再谢,便强行扶着昙曜躺下,想了想,转移了话题:“对了昙曜法师,您可认得昙影法师吗?”

“昙影法师?”昙曜略一思索,道:“四十多年前,贫僧在凉州金光寺修习禅业时,师父座下最小的弟子法名便唤作昙影。不知二公子所说的昙影法师可是我这位小师弟?”

致远笑道:“正是。此次西征路过凉州时,有幸谒见了昙影法师。昙影法师还记得法师您呢!”

昙曜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道:“贫僧听说,当年高僧鸠摩罗什被凉王吕光虏至凉州时,昙影曾跟随鸠摩罗什学习大乘佛法。后来鸠摩罗什去了长安传道译经,贫僧还以为昙影也随高僧去了长安。竟不知他仍在凉州?”

致远点头,道:“昙影法师的确随鸠摩罗什去了长安。鸠摩罗什圆寂后,昙影法师便又回到了凉州。如今住持鸠摩罗什寺。”

昙曜连连点头,满脸感慨道:“贫僧离开凉州时,昙影还未满十岁。转眼四十年过去了,当年爱赖床不肯起来做早课的小师弟,如今也有了大成就了。”

“昙影法师听说您在平城传扬佛法,特地让我带了高僧鸠摩罗什的亲笔所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赠予法师呢!只是这些日子刚刚回到京城,诸事缠身,没来得及去寺里拜谒法师。原打算过两日得空了就亲自给法师送去。”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