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会赢?厉王爷?太子?”两样的问题出自雷怖儿之口,被问的对象是庐漕州的刺史詹奎。庐漕州是京城北边紧邻的一个州,也是从北麓州返京的必经之地。虽然雷怖儿一行刻意隐藏行踪路线,但詹奎还是有如神算一般准确的出现在雷怖儿的面前。
皇上交给雷怖儿绝命诏,看着是委以重任,但却不给他调用各州兵马的权力,显然也是为了提防雷怖儿持权作乱。对此,雷怖儿在心里只能苦笑,用人且疑,疑人仍用,这是皇上步入老年后的一贯作风。现在他带领的亲信部队也不过百十号人,就算再是以一当百,也难以完成扶正除邪的艰巨任务。此时,考验他的不是“忠心”而是“智慧”。
詹奎个子矮听说选副官亲信的首要原则就是不能比自己高,所以现在簇拥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都差不多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的马显然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高矮胖瘦合适,既不会因为体形过小而影响行军,又不会衬托出他们身上的不足。
这一组人单看绝对没毛病,无论是人和马,还是人和人,比例都十分和协。但问题是,雷怖儿这一组人高马大的家伙入了画,违和感就立即升腾,仿佛天神对战小矮人。
好在,詹奎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州防军,气势上终究胜了雷怖儿一筹。
詹奎圆头圆脑,由于小时生过痘疾,所以一脸的坑坑洼洼。他眨了眨小眼睛,没有马上回答雷怖儿的问题。雷怖儿几乎可以看到,詹奎那精于算计的脑子正在飞快的计算着。
“詹大人身处要地,自然对京城的形势了如指掌。你心里一定清楚,无论是厉王爷还是太子,谁都没有十足的胜算,你现在把宝压在谁身上,都是在冒险。但如果,你现在谁的宝都不压,无论是他们中的谁登上王位,都会对你的忠诚起疑心。到时候别说升迁,怕是连现在的地位身份都不保”雷怖儿短短几句话就说中了詹奎的痛处。他向来“唯利是图”,也捞到了不少好处,但他也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只会被利用,不会被信任。所以他只能得到些”小好处“,却绝然得不到”大好处“。现在,他完推测不出临终传位的结局,厉王爷与太子之争存在太多非人力所能左右的变数。一步错便会步步错,但举步不前,则会大错特错
“詹大人可否向前一步说话?”雷怖儿说着也轻磕马肚,胯下的骕骦立刻心领神会的缓步前行。
詹奎也驱马向前,与雷怖儿近身会合。他自认为雷怖儿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对他采取什么不利,倒是想听听雷怖儿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詹大人应该听说皇上授与我绝命诏了吧“雷怖儿低声说。
詹奎宫中的眼线确实跟他报过,皇上深夜召见雷怖儿,似是赋予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似是与传位之事有关,只是由于当时近前只有皇上的仙奴小六,且小六的嘴是天下最严的,所以皇上具体给了雷怖儿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旨意,他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雷怖儿直接告诉他,皇上给的是“绝命诏”,着实令詹奎吃了一惊。他虽没见过“绝命诏”的真容,但它的功效和作用他是明白的。
雷怖儿从怀中掏出了装有绝命诏的项坠,自项坠的镂空之处向外散发着幽然的青色光雾,詹奎一眼看去就知道此非平常之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命诏”?他不由的伸出手,想触摸一下项坠,但没想到那个东西象是知道詹奎不是自己的主人一样,瞬间发烫,令詹奎猛地缩回了手。
“皇上调我去北麓根本不是为了剿仙,而是为了让我远离是非之地,护好绝命诏,以期在圣上升天之时,能回来扶植正统,灭除奸险”雷怖把项坠收回到衣服里,他看得出,詹奎对绝命诏已经不再存疑。进一步说道:“所以,我们不用把宝压在厉王爷或者太子身上,而是要把宝压在这绝命诏上,无论这上面出现的是谁的名字,他都是名正言顺的新皇,哪个还敢出来忤逆?”
詹奎越听雷怖儿的话,眼睛越亮。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雷怖儿一句“我们”更是给他指明了方向,他向雷怖儿点点头,微笑着说:“那我们就尽快赶往京城,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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