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信?请看本座……”

兜帽被拉下,庆历帝的笑戛然而止,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人。

“若朕猜得没错,尊驾虽成名晚于隐国师,但至少也年过花甲,为何面如弱冠??”

“陛下所言不差,本座年近古稀,正是不老之药的神奇效用。”

“果真如此灵验?”

“绝无虚言。陛下就算不信我,也当信鲜族的神力。”

听他提起鲜族,庆历帝轻蔑之心起:“若是鲜族有长生不老灵药,凉氏便不会靠处子之血来永葆容颜了。”

雪巫红唇勾起,并不在意他的嘲讽。

“齐王妃之疾是兽化返祖所致,命理如此,非人力所控。至于陛下,本座妄言,如无良药救治,三年之内,恐大限将至。”

被点中了所担心之事,庆历帝一时心旌摇动,呵斥道:“一派胡言!朕春秋鼎盛,如日中天,自当再独领天下数十载,岂容你他国武夫随意妄言!”

“陛下,莫急。且听本座一言,陛下年少时曾跌落马下,有过断骨之伤,累及心脉,多年来饱受苦痛。如今陛下已过知天命之年,心痛发作愈发频繁,内虚乏力,精血耗损,如不好好调治,三年则是极限。今我有一方,不仅可帮陛下痊愈此伤,还能延年益寿,再长神力,加上本座以内力襄助,长生不老不是不可期,陛下此后坐拥江山可至万年。”

庆历帝未语,但澎湃的心潮出卖了他。为帝王者,谁不想坐拥江山万年。

“古来帝王无不想一统天下,江山永固,但达成所愿者,尚未出现。如今陛下却唾手可得,治愈心疾,长盛不衰,陛下何愁不能一统南岳、北鹄、西南诸国?我渤国天寒地冻,与大威相距甚远,陛下只要不对渤国动武,从此天下只大威、渤国两国,陛下成就旷古之业,何愁不能留名千古!”

庆历帝的呼吸愈发粗重,那远去多年的雄心壮志突然重回胸膛,眼前似乎再现了当年高祖征伐天下的场面。四方未靖而身先卒,高祖一生的憾事是否由他完成?

他不指望千秋万代不老,但只要再给他五十年、三十年,天下姓赵不是不可能!

在此之前,他早已放弃了一统天下的雄心,本想着做个守成之君,再传之贤子,安居中原之地即可。现在有个天赐的良机摆在他面前,他如何能不心动?

庆历帝心里主意已定,面上不露声色。

“尊驾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本座想保萧家人不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单!”

庆历帝奇怪了。

“渤国极北而居,与我大威中间隔着众多部族小国,从不涉入中原,齐王妃凉氏虽出身鲜族侯爵之家,但算不上至尊至贵,影响力也仅限于齐地的鲜族。尊驾何至于为了一人而插手大威齐王家事?尊驾到底是何居心!”

面对庆历帝的逼问,渤国雪巫言辞从容。

“陛下切莫误会。我救萧昭毅,乃是受我爱徒渤国公主所请,特来带她的未婚夫君回渤国,伤萧昭毅者,则是伤我渤国颜面,践踏我鲜族血脉,此乃新仇我救萧家其他人,还源于一笔旧怨,数年之前,有人趁我闭关之时,私闯我渤国禁地,擅自带走了我的药人,如今他们敢对萧家下手,就是挑战本座的底线。新仇旧恨,正好一起解决。”

“噢?还有这等原委?”

“字字属实。”

“朕怎不知盛世君子与渤国公主有婚约?”

“出生之时便已定下,鲜族内部联姻,无需宣告天下。”

“此言差矣。齐王一爵乃高祖亲封的亲王爵位,萧昭毅乃我大威子民,是朕亲封的盛世君子,此二人的安危当归大威所管,无朕允许,他们不能擅离大威,更不能与外邦公主成婚。渤国还是不要干涉大威内政为好。至于尊驾所说的买卖,朕看还是算了吧。”

雪色肌肤回归平静,无一丝波纹。渤国雪巫懂他的意思。

“陛下有所顾忌是应当的。齐王命不久矣,盛世君子也成废人,白享大威尊位实在不妥。这样吧,本座自会劝说齐王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日将亲手献上齐王之印,将亲王封国归还陛下,大威境内从此再无齐国之封,陛下以为如何?”

“齐王若有此意,当是大威之幸。他们既已不是王爵之后,一般百姓的婚事,朝廷自不会再加阻挠。”

“多谢陛下。为表第一次与陛下打交道的诚意,三日之内,齐王会自请除国,本座也会将灵药奉上。”

“静候尊驾佳音。”

渤国雪巫走后,庆历帝向隐处问了一句:“安奇,你觉得渤国雪巫与江琪交手,谁胜谁负?”

“陛下,渤国雪巫从来不是靠功夫取胜,江琪的长处即是他的短处,他的长处也是江琪的短处,属下一时猜不出。”

“这倒有意思。谁胜谁败,朕皆可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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