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心思又复杂了几分,她从小未和大姐见过面,没有感情是真的。可是郡主心思深沉,明显也不可能会信任她了,一个不被主子信任的奴才,在宫中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另一边的钰霄院内。

夏霜全身被打了个湿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临淄昼夜温差大,即便白日里暖和,太阳一落下了山,温度就会骤然下降,这也是年韵没有算在其中害得自己感染风寒的意外。

皇后匆匆赶来,正好看见还在院子里跪着的夏霜,径直走到夏霜跟前,“就是你对太子下药?”

“不,不是奴婢。”夏霜慌张摇头。

“还敢狡辩?来人掌嘴!”皇后怒道。

夏霜满腹委屈,短短几日就被掌嘴两次,以前在宫中她从未受过如此重罚。罚了夏霜,皇后自然是想好了说辞,对这说辞她也不可能留着夏霜,遂让人带走了夏霜。年韵是因着她的吩咐,变相被她逼的给太子下药,下药此事本就在南阳王府有过一遭,传出去兹事体大,难免将之前的事情一并牵扯出来。

所以这一次不可能说是宁兴做的,只能推给宫女。

让人将夏霜带下去后,皇后才去见宇文昊。

“母后想要皇儿宠幸宫女,何必多次大废周章。”宇文昊还在书房等着皇后,见皇后进来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监国多年,宇文昊已经初步有了帝王威严,狭长的眸子还泛着红,言语之中带着指责。

多年以来,皇后还是第一次接受向来听话的太子的指责。看着自己的儿子,知晓是自己的不对,但是太子是日后齐国帝君,怎能不遵守祖制?

“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以后宫来安抚朝政是祖制,怎能如此任性妄为。你可知你父皇为压制言官之语,顶着多大的压力,堂堂太子不近女色,即使母后相信你没有断袖之癖,但若没有确实证据安抚人心,如何堵住幽幽众口。”皇后坐于塌上,厉目看着宇文昊。

一年两年三年,这一年接一年的下去,谁能不怀疑他。

即便是齐孝帝的后宫众多嫔妃也都是与前朝息息相关的,宠幸哪一个,那都是有定数的,便是齐孝帝在翻牌子的时候都要对其身后的势力斟酌几分。

“后宫嫔妃众多,母后和父皇一心遵从祖制,失去了多少孩子,难道母后心里不会难受吗?父皇宠幸朝臣之女,她们那一个不觊觎母后的后位,觊觎儿臣的太子之位,母后真的要如此逼迫孩儿?”便是这一次言官之言,背后也是有着苏丞相的推波助澜,苏丞相位高权重,宫中苏贵妃又育有二皇子,二皇子如今已经年有十八,各方面都不差,所以苏家才会蠢蠢欲动。

只要他这个准太子被废黜,二皇子才有机会。

“……”皇后被太子的话说的哑口无言,终于知道这些年来太子为何迟迟不肯宠幸宫女,只怕就是为了之后少立妃嫔做准备,面色凝重,抬高了声音,“规矩就是规矩,你身为太子就该背负自己身上的责任,否则你让你父皇如何做?言官言之凿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你父皇有心为你压下,但是你若是没有半分动作,只怕不久内阁也会有所不满。”

母子二人对视许久,宇文昊终于妥协。

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意,“既是母后和父皇的意思,那儿臣如何能够违背,只是儿臣有一事相求。”

听到宇文昊终于松了口,皇后放下心来,“你说。”

“儿臣要宠幸宫女,但是希望由儿臣自己选择。”宇文昊开口,见皇后面色犹豫,又恐独宠庭溪的事情再次发生,开口道,“这已是儿臣最大的让步。”

皇后只能道,“好,母后答应你,但是仅此一次。”当务之急,是堵住言官之口,以防朝堂上事情越演越烈。

“多谢母后。”

宇文昊单膝跪地,垂眸间,眸中流光闪动,心中已有对策。

第二日皇后将话委婉了一转,传到齐孝帝耳朵里,同时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将宇文昊的理由用以说服齐孝帝,说罢,宇文昊只是不希望皇后身上的事情在他的后宫中再次发生,但是为帝着必要有所牺牲,齐孝帝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宇文昊答应不会再拒绝宫女侍寝,齐孝帝也就不再只约束成皇后为他挑选的人了。

还在病榻饱受汤药摧残的年韵,与宇文昊说好了东宫二人上演不合之势,防止齐孝帝和皇后对东宫施压,却不想第二天就得到太子要亲自挑选侍寝宫人的消息,顿时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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