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萌可是乐不出来,她急道:“妈,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这是对基层工作的偏激理解,是你头脑里的小市”
“雨萌,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大人的吗?别说了,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先吃饭。”何大成边说边冲女儿挤着眼睛。
“充什么好人?我这是为她把关,是为她的幸福着想,省得她像我一样,现在还住着小平房,连给女儿安排单位都没门路。”冲着丈夫瞪眼后,刘巧颖又转向女儿,“何雨萌,接着说。”
“好,说就说。”何雨萌不顾父亲阻拦,嚷了起来,“在你们问我的那时候,光磊刚分到于翰林镇,就是副镇长,领导也对他的能力很是赞赏。只是根据分工不同,让他以副镇长的身份,出任镇属凤角工作组第一副组长,在组长缺位时主持工作。这又怎么啦?何来你讲的发配一说。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刘巧颖点指女儿:“何雨萌同学,我的傻闺女,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我能不关心吗?就你那么傻,那么单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要想了解这个太容易,给县委组织部打个电话就清楚了。”
何雨萌急问:“妈,你跟组织部说什么了?是不讲光磊坏话了?”
刘巧颖叹了口气:“你呀你,总把你妈往坏处想,别人说什么你又都相信,我只是假借亲戚名义打听一下罢了。”
何雨萌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组织部说发配了吗?”
“组织部怎么会明说呢?可我一听那里的情况就知道了。凤角听着好听,可那里除了山就是沟的,不是发配又是什么?我还了解过,那里总共就九个人,都是老弱病残,你说能有什么发展?要是早几天了解这情况的话,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让人来家里了。”说到这里,刘巧颖叹了口气,“唉,既然来了,那就吃了饭再走,毕竟是同学嘛。”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有你这么待客的吗?让我请他来,却又这样对他,你这是欺骗,是钓鱼执法,标准的小市民嘴脸。”何雨萌急了,口无遮拦的哭嚷着。然后直接堵在门口,“他是我的客人,哪也不能去,就在家里。”
李光磊伸手推着女友,淡淡的说:“别拦着,我走。”
看到李光磊要走,刘巧颖立即露出笑容:“好好好,倒也算条汉子。刚才我有哪里说的不恰当,还请理解,我也是为雨萌好。虽然你俩不合适,但你毕竟也是吃公粮米的,找个村小学女老师或是个体户女儿,小日子也不错。以后带着老婆孩子到市里玩,那时我们肯定住上了楼房,家里有地方的话,可以留你们住几天。”
李光磊冷冷一笑:“阿姨,我本来就没打算住在这,旅馆还能住得起。但在走之前,我有疑问要弄清楚。”
一听这小子不打算赖着,刘巧颖心中一松,语气也舒缓了一些:“大老远来趟市里也不容易,坐下来喝点水,要是有时间呢,就吃了饭再走。”
李光磊并没坐下,也没接对方话茬,而是问道:“我就不明白,在镇里和在凤角工作组工作有何区别?”
刘巧颖叹了口气:“哎,孩子,不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哄我想你肯定也不是为了骗雨萌,是怕他为你操心。虽然我没去过凤角,但我也已知道,那里条件很差。以前我在农村插过队,知道大部分农村不但经济落后,而且思想愚昧,你”
何雨萌忍不住打断母亲。“妈,你这也太武断了吧。有多少小渔村,现在都变成了”
“闭嘴。”刘巧颖厉声喝住女儿,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时代和时代不一样了,以前人们都穷,都就不觉得。可现在好多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乡差异更为明显,在城市和在农村生活区别太明显了,就是县城都和村里区别很大。抛开地区差异不说,咱们专说凤角这个地方。
凤角以前是独立的乡,可现在就是后娘养的,什么好处也轮不到,该有的支持也被抢夺了。到那里的人要么不图进步,只求混日子,要么就是不受领导待见,形同发配。别管他是什么副镇长,还是副组长,那都是虚的,其实就是打入另类。在这样的地方能干出什么成绩,能有什么出息?我可不想你一个城市姑娘变成村妇,以后孩子说话也是额额的,他给不了你幸福。”
虽然不完全苟同刘巧颖观点,但她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李光磊意识到,要对付这样的准岳母,难度要更大一些。他抬手示意何雨萌不要插话,然后看向刘巧颖:“俗话说莫欺少年穷,大道理我也不想讲,就请您给我一个约定时间,我保证”
“小伙子,算了吧,谁也别耽误谁。”刘巧颖摆手打断,然后一指柜上那盒糕点,“你看见了吗?那是雨萌初中同学送给她的,人家现在是大老板,是社会上层人士,对雨萌一直”
“你不是说周劳班给你的吗?怎么又成了雨萌同学?”何大成插了话。
“啊,是呀。”略一迟疑,刘巧颖给出理由,“邹老板儿子大鹏不是和雨萌同学吗?大鹏一直喜欢雨萌,难道你不知道?雨萌也有意呀,只是她”
何雨萌大哭起来,手臂乱挥着:“胡说,胡说,他也不撒泡尿照照,我根本不喜欢他,我只喜欢光磊。”
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友,李光磊心疼不已,但还是坚定的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雨萌幸福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刘巧颖说到这里,快步上前,猛的一扯女儿,空出了屋门位置。
“不用你赶,我马上走。但我要告诉你,我就认准你闺女了。”李光磊说过之后,怜爱的看了眼女友,猛转身,绝决的走去。
女友声嘶力竭的喊声,还有刘巧颖的大声喝斥,从身后传来:
“我非光磊不嫁。”
“猪油蒙心,糊涂透顶,何家造的什么孽呀。”
忍着心痛,李光磊不禁暗叹:说好的拜见岳父母,咋就成了这个样式,咋就成了王母娘娘划天河呢?
尽管现在李光磊很是痛心,但他不会想到,这次源稀之行,却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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