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树歌听得很认真她低着头,没察觉老和尚朝她飘过来的目光,只是感到很灵异。
从她死后这个充满高科技现代化的世界突然间变了个样子,先是她留在阳间变成了一个鬼现在这位高僧竟然还说鬼能修出肉身。这也太玄了,鬼能出肉身,那不是死而复生?这世界上还有生死之分吗?她想这个高僧肯定是骗人的。
沈眷没想这么多,她也想不了这么多只牢牢地抓住了一个词肉身。
她指尖微颤顾树歌感觉到了担忧地看向她。
“大师请细说怎么修出肉身灵气从哪里来?”
和尚叹了声“执迷不悟”然后语重心长道:“修不出来,这世间哪里还有灵气养魂佛也只能滋养魂体,过上几十年,也许能养出一个影来让你能看到她但也只有你能见其他人除了能人异士,还是看不到她。”
能让她看到她。沈眷心尖一颤,她只听到了这个可能有的结果,至于中间有什么困难,她都没听入耳。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松松手。”
没有人觉得她对着空气说话奇怪。
老和尚神色不动,只道:“竟然还让你找到接触的法门了,难怪执迷不悟。”看到点希望,和眼前完全是黑的不同,有了希望,当然就有了勇气走下去。
顾树歌被他的话吓到,不敢松手,可沈眷说了,她只好鼓励了自己一番,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抓着沈眷的两根手指。
沈眷左手获释,打开包,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和尚:“怎么获得灵气?”
和尚接过支票,叹了口气,他们广平寺地处深山,平时没什么香火,也发展不出信众,可这寺中的小和尚们都是凡胎,还得吃饭的。
“我只知日月之华中有灵气,但是具体怎么汲取,怎么修炼,我不知道。”这是实话,他确实不知,“径云师兄想必知道一些,还有”他想了一会儿,说,“城中白龙寺,收藏典籍最多,他们的藏经阁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施主的身份,想要在阁中待上一阵子,百年前的白龙寺可能还有点难办,但如今的白龙寺,施主肯定有办法。”
顾树歌一听就听出来了,他是在贬低白龙寺没有佛门风骨,向金钱世俗低头。你也是啊,你收了沈眷的支票。她暗戳戳地想。
沈眷问清了方向,牢牢地记下了,才说起今天的来意,问他恶念的事,因为知道了养魂佛的存在,她问的就是:“养魂佛是不是有清除恶念的效果?”
这一件老和尚知道,回道:“没有,人修也好,鬼修也罢,都有一个跨不过的槛就是心魔,恶念也是心魔的一种。养魂佛没有这用处,心魔只能靠自己去克服,克服了,修为就能更上一层。”
他说着,又往沈眷身后扫了一眼,顾树歌被扫得连忙去抓沈眷的手指。
“阴鬼克服不了恶念,原先的善念也就荡然无存,阴鬼就成了恶鬼。如果克服了恶念”老和尚惊疑地看向顾树歌,皱了下眉,道,“这年代,我还没听说过能克服恶念的鬼。”
顾树歌觉得这是在夸她厉害,好不容易有了点底气,挺了挺身板,不那么怕了。
“但鬼中有阴猾者,很擅长矫饰,专门装成善鬼来骗人。”和尚又说。
顾树歌刚觉得有了底气,被他一说,底气就泄了干净,更害怕了,还很委屈,她没有装成善鬼骗沈眷,她本来就善。她一害怕就在沈眷的指尖捏了一下,催促她快走。
“别吓唬她,她胆小。”沈眷的声音清凌凌的,带着些许笑意。
顾树歌这才明白,是在吓唬她,觉得这个老和尚好不正经,连鬼都吓唬。
和尚也在笑,笑完了,问了一句:“这小鬼是施主的什么人,施主这般紧张她?”
他问得突然,顾树歌心一提,又一松,肯定是妹妹啊,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沈眷想上回举例不够大胆,这次,她一定要大胆一点。可一面暗示自己要大胆,一面心就乱了。她竭力忍住了不去看身后,郑重其事道:“是很特殊的人。”
顾树歌一阵耳鸣,嗡嗡作响。
“原来如此。”和尚道,“这小鬼是施主很特殊的人。”
他像是生怕小鬼听不清一般,重复了一遍。顾树歌又一阵耳鸣。
沈眷背对着顾树歌,脸颊有些红了,四周都是白雪,她脸上绯红,好似三春时节乱落的桃花雨。
老和尚眼中含笑,想着这可对得住施主的支票了。
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说的。
老和尚道:“恶念难清除,但确实有压制的办法。恶念归根到底是她的一部分,所以小鬼生前最畏惧什么,恶念也会跟着害怕。”
沈眷有过许多设想却没想到是这样。养魂佛不能扼制恶念,所以恶念怕的其实是她。她食指屈了一下。
顾树歌还在想那句“很特殊的人”,忽然发现指尖动了,怕抓不住,忙更用力地抓回来。
沈眷不动了,由她抓着,又问:“既然只能压制,那么恶念是不是就留在她体内了。”
“不错,二者共存。”和尚打了个比方,“就像双重人格,但情况比这种精神疾病要更好些,双重人格是不可控的,亚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兴风作浪了。恶念是可控,压制着它,就可以当做它不存在。”
这么一来,恶念的事也问明白了。
和尚在寺外站了这么久,也没提一句请她们入寺的话。他知道小鬼入不了寺门。
寺外这结界不是他设的,他也没本事设这么高深的结界,是广平寺有佛缘,数千年下来,修出了佛光,才有了结界。
话问明白,沈眷看时间不早,得赶在天黑前到家,就告辞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