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密密交织,黎望舒在檐廊来回踱步,遣了家丁去衙门传信,大半天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

安竹从廊下走来,正好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气,她极少见自己小姐这般焦虑的模样,连忙安慰说:“您别着急,雨下大了,姑爷赶回来也需要时间。”

黎望舒看看灰蒙蒙的天,云层压得低,像要塌下来似的,直叫人透不过气。贴身的丫鬟面前,她不再遮掩自己的情绪,怒嗔道:“能不急嘛,哎,说起来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顾着自个儿身体…昨晚是谁在这儿守门的?”

“阿庆叔…老夫人刚传他去问话了…”

黎望舒忧形于色,她拍拍溅到身上的水珠,低声问道:“怜碧这丫头说什么了吗?”

“她都吓懵了!我问过了,她说也没见二太太同姑爷之间有什么异常,临睡前还好好的…二太太年轻不经事,把肚子痛当是来月事,实在痛得忍不住才喊了人…”安竹看到连排花窗外晃过的一片暗影,顿了顿,不确定道:“是不是姑爷回来了。”

遮掩严实的几把油纸伞移近,他们才看清是几个丫头婆子搀扶着付氏来了,雨水打得地面湿滑,付氏走得很慢。

黎望舒一惊,连忙跑去,“奶奶,您怎么来了”

付氏一脸阴云,看到黎望舒过来,才缓和些。她拨开其他人,拉住孙媳妇,开口就问:“盼兮怎么样了?”

“乔治医生还在里面…”

最早请来的白大夫隐约透了点意思,腹内胎儿还未足月,又见了红,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她怕盼兮伤心,就去请来乔治医生,这会付氏正颜厉色,穆炎煦还没回来,她担心老人家的身体,隐瞒了实情,付氏对穆炎煦向来管教严厉,看样子他是逃不过付氏的一顿责骂了。

付氏同样满面愁容,她拐杖砸着地面,“哼”了一声,“胡闹!简直胡闹!”

黎望舒尚未了解实情,也不知该帮衬谁,恰恰此时雨帘里出现几个匆匆赶来的人影,余光瞥到付氏望着那方向沉了又沉的脸,她心里咯噔一下。

穆炎煦脚步又快又稳,跟着的人打着伞一路小跑追赶,他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脸上、头发上淋得滴滴答答,他也顾不得擦,只管横冲直撞地往这儿跑来。

付氏鲜少见孙儿这般埋汰样,是又急又气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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