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才人死的事顺利的传出了宫里。转眼三天过去了,也没见陈家亲人递一句话进宫,皇后和陈丘贺更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不敢出声。

他们哪里敢和皇上撕破脸?再说陈才人只是他们手上一颗不起眼的棋子,可有可无四个字形容起她再好不过了。

不过陈才人的死,彻底给陈丘贺敲响了警钟。

这两年陈才人在宫里多多少少也传出过一些事,大大小小的都进了陈丘贺和皇后的耳朵,后苑里的事就算压的再死也能知道个大概。

像当时姚楚汐有孕的事,就是陈才人有几分把握后找人通知的皇后。

不然皇上不会随随便便杀一个人的,除非这个人做了什么令他动杀心的事。

连春阁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主子死了一个主子疯了,哪里还能留宫人伺候?所以纪凌海把所有的宫人都还了内宫监,让内宫监再做分配。

白宝林进宫快五年,自认为见识过大风大浪,虽然没得过宠但也算看开了。

这深宫里哪条巷子里没出遇见过血腥事?哪口井里没死过人?

可陈才人的死,让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真的是一瞬间的事,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如此的近。

那天连春阁的院门被突然撞开时,白宝林正在院子里散着步,几个眼生的太监冲了进来直接闯进了陈才人的屋里。

白宝林喉咙里还憋了一句你们是谁,可还没来得及问,那些人就匆匆的离开了连春阁。

当时她吓得手脚都软了,隐约听见陈才人屋里传出了惨叫声却没胆子往里面看一眼。

几个太监们走了后,连春阁又恢复了平静,像刚才那些人没闯进来过一样,陈才人手下的宫人也都不出声,沉默的躲在自己的住处,后来全部被纪凌海带走了。

白宝林手下的宫女虹淑壮着胆子进去看了眼,出来后直接瘫在了台阶上,哆嗦着手扶着廊下的柱子撑起身子,踉跄着走到白宝林身边。

“屋里怎么样了?”白宝林一出声自己都听出来不对了,几个字说出来几乎带了哭腔。

虹淑的眼眶噼里啪啦掉出几颗眼泪瓣,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了“陈才人倒在地上,身上身上有血全是血!”

白宝林后来又进去了一趟。

正门半虚掩着,前屋光线不是太好,白宝林边走边紧紧抓着另一个宫女虹薇的手,一直走到里屋的门口。

房门紧闭,白宝林虽然没看见屋里的场景,但她已经猜出来一半了。

左手在半空中抬了许久,她一咬牙推开了里屋门。

陈才人死了没多久,屋子里的血气正浓,白宝林吸了一口差点犯了恶心。

虹薇先是看见了陈才人,她一直用手挡在自家主子眼前,以至于自己一眼就看见了屋里的惨状。

紧接着白宝林也看到了。

所有陈设都还好,没有翻找过的迹象,这一点就驳了杀人劫财的说法。

但那时的白宝林怎么能想到潘振安会用这个理由解释陈才人死掉的事。

当她把注意力放在陈才人身上时,看到那被勒断半根脖子上的脑袋冲着她,死死的睁着眼睛看她时,她再也忍不了了,踉跄着往外面跑,没跑两步就晕在了前屋。

醒了后纪凌海给她关进了柴房,对旁人说是发了疯,也没找人给她医治。

虹淑虹薇依旧伺候她,宫人们都在外头候着,除了白宝林出不去,剩下的人都能进来。

“小主,您快喝一口吧!”虹淑端着粥碗说。

白宝林此时披头散发,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令她快速衰老,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多岁。

“小主,奴婢求您了,您就张张口吧!”虹薇跪在一旁哭着劝她,可她还是不为所动。

“奴婢打听过了,咱们现在没在连春阁,您不必怕!”虹淑突然提起的一句,让白宝林眼中有了一丝光亮。

她抬起头看了虹淑一眼。

虹淑继续说“纪总管说了,这几天收拾出个新院子出来,迎着小主您住进去。还说连春阁死过人住着不吉利,不准备让您回去了。”

白宝林心中升起一种逃脱掉的快感。

当天晌午她还是没怎么吃,下午虹淑得了消息说西北角收拾出了个院子明天就能搬进去了,这她才放心下来。

还能收拾院子给她住,起码说明了不是想让她死。

晚膳她吃了两大碗米饭,一整只鸡,那如狼似虎的样子像要把鸡骨头都嚼碎一样。

第二天白宝林带着宫人来到了这个新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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