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猛然的坐起来,背部都被冷汗给浸湿了,身子也一直在发抖,我闭着眼睛,就像是仍旧能看到那些人拿着棍棒朝我身上狠狠的敲打,直到我浑身都血肉模糊,悲惨的死去。
那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可笑又可悲的却是以那么惨烈的死法收场。
忍不住,我捂住脸就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想起以前在村里,外婆说过的,哪怕是死了,到了阎王爷那里,有委屈有冤枉,也要哭嚎的大声,这样,阎王爷才会听你的。
素色印花门帘急急的被掀开,我听到了脚步声,然后一个熟悉而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青青,这是咋了,是不是哪里还疼啊?”
猛然的,我抬起头睁开眼,那张脸上是满满的担忧和焦急。
纤瘦的身材,齐耳短发,一身洗到泛白了的衣服,袖口还有毛边儿。
我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妈……妈?”
“没事了,妈在这里呢,是不是哪里还疼啊,你爸也是,打你打的这么狠,真是……”
我妈握住我的手,眼泪马上就往外掉,等着眼泪打到我手背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可这是怎么回事,我妈不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累的染了肺病没钱医死了吗?
这时,我低了点头,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是一双孩子般大小的手,只不过常年做农活,弄得都粗糙了。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可能是我活了三十年的那一双手。
这一双,是我十三岁时候的手。
本以为我就真的这么死了,可老天开眼了,竟然让我重生了!
既然这样,这一世,我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而且我也不会再让我妈因为这那两个贱人而死!
就在我有些回不了神的时候,屋里外头传来了激烈的叫骂声。
“叶青,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赶紧给我出来,装什么病啊,我告诉你,你赶紧把我家以前给你的订金给拿出来,不对!要双倍!还要赔偿我家一辆自行车!不然我跟你没完了!”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外头骂人的可是村子里的有名的泼妇,叫刘春红,就住在我家隔壁,平时最爱的就是和一堆的女人聚在一起说别人的闲话,而且手脚也不干净,谁家晒在外头的腊肉腊肠玉米棒子什么的,只要她见着了,哪次都会顺手拽一点走。
她有一个儿子在家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村子里的人都躲着他,谁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我爸进城去打工当时也穷需要资助,瞒着我和我妈,收了他们一件的确良的衬衫和五块钱就把我送他们家当童养媳了,说是等大了就成亲。
这事儿,全村都知道。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我妈前些天从村口救回来了个过路的受伤的民兵,年纪约莫比我大个两岁,很是憨厚,走的时候给了我妈三块钱当谢礼,我妈没要退回去了。
谁知道这事儿被刘春红知道了,非说是我不要脸勾引了人,她见我妈好欺负,就赖上我,到处说是我小小年纪就贱的偷人,弄得我和我妈都不敢出门,连村里的小学也把我退学了。
之后就传到了城里我爸的耳朵里,他气冲冲的回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狠狠的就打了我一顿,还让我在刘春红家门口跪了一个晚上求着她原谅。
我后来没调养好身子,家里也没有钱看病,导致后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被村里的人笑的抬不起头来,还有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坡脚怪。
后来我才知道,刘春红这么埋汰我是因为他儿子在隔壁村犯了事儿,睡了人家媳妇儿,要赔钱了事,不然就要被抓去蹲牢房,她找不到人借钱只能从我身上讹钱,毕竟我是我爸许给他们家的童养媳。
眼下,她那大嗓门儿一喊,村里的人都统统围拢过来看了,都在我家门口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我妈一下子就急了,要起来,我一把拉住我妈的手,刚才是我没有反应过来,可现在我是什么都想起了。
想着,我就按住了我妈,顾不得我妈的诧异,猛的跳了起来,抓了门口的扫把就冲了出去“刘春红!你瞎叫什么,这里是你家吗,由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的!”
刘春红正在气头上,听我竟然敢这么横,顿时眼珠子一瞪,指着我就骂:“厉害了啊,现在敢跟长辈的叫板了!你个没爹养的贱货,小小年纪就偷人,长大了能是个什么好货色,我告诉你,最好……”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人了?没看到的你胡说八道毁坏我名声,小心抓你去打靶子!”我手里的扫把一横,正好扫了她满头灰,“再说了,就你这种天天有事没事就拿别人东西,儿子也是个畜生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你!”
刘春红没想到往常那个跟柿子一样好拿捏的我,眼下变得这么难缠,一下子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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