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除了那个皇亲国戚,刘珺还有什么漂亮女人?”我继续笑道。“这……”张骞支支吾吾,又向刘珺望去。“他是个木头人,当作不存在了。你不告诉我,我生气起来,后果很严重,说不定两国交战。”我向张骞挥手,恼道。“其实,张骞真不知襄王的情史。只听说,襄王是长安第一名妓李倾城的座上宾。”话音刚落,张骞后悔得低头吃面,不敢妄言。“李倾城?难道有倾国倾城之貌?”我咬着筷子笑道。“长安歌舞坊流传着一首歌谣。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说的正是李倾城姑娘。”没想到张骞提及李倾城时竟流露出对女神的仰慕之情。“我有一计,襄王将李倾城献给大汉的皇帝,皇帝必然大喜,赐您肥沃封地。”我托着下巴眨眼调侃。不料,刘珺大怒,重重地拍一下桌子,道:“放肆!”我气得用筷子直戳他拂袖而去的身影,刚准备回击,却被张骞捂住嘴巴。“夏姑娘,少说一句。李倾城姑娘是襄王的心头肉。襄王想娶她为妻,不惜向太皇太后请求取消与窦绾姑娘的婚约,气得太皇太后绝食才作罢。”张骞道。窦绾?不是中山靖王刘胜的王后?天哪,刘珺泡的妞,以后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他简直就是皇家绯闻核心人物。这趟浑水,趁理智还够用,绝对不可以一头栽进去。我边思忖边捞着刘珺未吃完的面。“是不是张骞的话令夏姑娘对襄王心灰意冷呢?”张骞眼神失落,眉毛皱起。
“哎呦,一进来又闻到醋坛子打翻的味道,酸得很。”不必细听,这娘娘腔的声调一定出自最爱揶揄我的佑宁之口。“你和襄王躲在这里打情骂俏,倒让我们担心受怕,苦苦找寻。”笙歌环顾四周,紧握铁剑,那张施了粉黛、画了梅花的脸怒成梅花精。“是苦苦找寻我们的尸体吧?”我瞥了一眼佑宁,笑道。意料之外,月出公主抓着我的手,急切问道:“襄王没事吧?”我轻轻推开月出公主,笑道:“刚才还冲我发脾气,死不了。”细细端详,月出公主又憔悴些许,她如一朵纸扎的昙花,经不起微风拂过。“公主,都说了吉人自有天相。”笙歌软语安慰,取出汗巾擦拭月出公主的泪痕,却被少有怒气的月出公主奋力甩开。我嗅到手帕的那缕玫瑰露香气,顿时愣住了,无心在意月出公主对刘珺到底情重几分。
“夏姑娘,襄王差遣张骞准备拜月仪式,可否同去?”张骞拉着我离开客栈。临走之前,我故意趁他们三人都在,提高音调,道:“佑宁,挑选两辆马车。预备给刘珺的那辆,大汉的太皇太后派来的侍卫闻到玫瑰露就不停打喷嚏,切记打扫得干净。”果然,佑宁和笙歌攥着汗巾,额头冒着汗珠。
奇怪,佑宁和笙歌一听到玫瑰露都有反应。先前,我闻到杀手竹简上的玫瑰露香气,怀疑是爱在汗巾上洒玫瑰露的佑宁,怎知笙歌汗巾上也有。我轻敲着脑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所幸,无论是谁,听到有侍卫暗中保护之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夏姑娘,你觉得哪座月神像更漂亮,紫衣这个,还是白衣的?”张骞问道。“仿照李倾城的容貌雕刻一个就是了。”我讥诮道。“好主意,襄王必定赞不绝口。”张骞笑道。正苦恼于揪不出暗算刘珺的幕后凶手,张骞的话令我加倍情绪烦躁。我一时恼道:“刘珺的死活,我不管了,等李倾城为他收尸吧。”张骞拣了一尊紫衣嫦娥,若有所思,道:“张骞路过楼兰,恰逢新任楼兰王登基。费些银两打探,得知前任楼兰王和王后一夜之间暴毙,而新任楼兰王乃是庶出长子,并立前任楼兰王的宠妾为后。”我听得张骞的言辞,自言自语道:“我听harle说过,她是楼兰王和王后所生,有一个同胞弟弟。莫非……”我的神经立刻绷紧,心头一阵剧痛,遂飞奔回客栈。张骞望着我急促的身影,一本正经地道:“夏姑娘,张骞还未说,折返回河西走廊正是找寻襄王告知此事。襄王已经八百里加急传书信给陛下了。”
如果我一如既往地反应迟钝,就能听完张骞的话。可惜,我的心像一只飞蛾扑到刘珺这团火焰上。我和张骞离开客栈后,月出公主就刻意支开笙歌,进入刘珺客房。“月出不是好人,辜负襄王厚爱,求赐死。”月出公主蓦地跪在地上,似一朵经受不住风吹雨打的昙花,泪流满面。刘珺放下手中未完成的布帛画,扶月出公主在床边坐下,替她轻擦眼角坠落的泪水,怜惜道:“本王不许你说死字。本王不会责怪你。”刘珺将月出公主搂在怀里,却被不断道着“月出不配”的她含泪推开。刘珺无奈之下,将书案上的布帛画放在月出公主手心,柔声道:“本王在沙漠缺水时,恍惚之中看见你握着本王的手,哀求本王一定要活下去。没有月出你,本王早已支撑不住。”月出见布帛画里的月神图竟是自己,不禁倚靠在刘珺怀里哭泣。这时,刘珺吻着她,从额头、嘴唇到脖颈,尔后解开她的腰带……偏偏,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刘珺客房时,刘珺抱着赤裸的月出公主入睡,他们俩的衣服鞋子凌乱地扔在地上。
我握着刘珺的印章,痴痴地坐在自己的客房里,等月亮爬上柳梢头,一杯一杯酒代替泪水灌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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