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珩想着,愈加锋利地打量着沐昧,想要弄清她的身份和刺杀自己的目的。

沐昧把头埋得愈低,躲开司空珩刺穿人心的寒目:“我几年前失忆过一回,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乱世谋生,我们这种草芥,叫什么也并不重要。”

“乱世?”司空珩忽笑了笑,寒目渐暖了几分。

“你说那军营布防图,是你观察所得。具体如何观察,又怎样记录,现在周围没人,你仔细讲与我听听。”司空珩半俯下身,看着沐昧缓声发问。

沐昧大脑飞快转着,想弄清司空珩问这话的目的,但想到他既然愿意把乞活帮众人从司空侗刀下救出,这些细节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把借助树影测量的办法和盘托出,并说:“军营中不同身份者,饮食、营帐、装备均有区别,观察铠甲异同、营帐大小及炊事规律,便能大致判断不同营帐所住士官,推测营帐防护与排名

名布阵。”

“哦?”司空珩更眯紧眼睛,绕圈打量着沐昧,思索她话中的虚实。

沐昧被司空珩寒霜般的目光笼罩,一颗心七上八下胡砰乱撞,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眼中的寒霜淹没,溺水窒息,大脑渐渐变得一片空白。

良久,司空珩寒目渐收,忽然拂袖,掀帘离开营帐。

沐昧心中一松,顿时瘫软坐地上,目光呆滞地打量着周围:

不算太大的营帐,收拾得简单洁净,左侧摆着一张行军榻,当中摆着一张半褪色的檀木几案,用白玉净瓶插着杨柳嫩叶与一支玉兰,案上摊开一副寒山飞鸟水墨画。玉兰在铜色油灯盏跳动的烛光下,在寒山飞鸟间投下一片隐隐绰绰的花影,无端让人心神动荡。

沐昧心中骤然一紧:那张大弓,是师父的贴身物!怎么会在这儿?!

正惊愕中,营帐门帘被人掀开,一个银衫护卫怀抱着些衣物,来到沐昧面前。

沐昧记得那个护卫,就是此前营帐外,伏押乞活帮众人的那位。

他身材颀长,略显瘦削,神情略显滞讷,与执行任务时的干脆利落截然不同。

“我是珩王爷的贴身护卫迟律,奉王爷命给姑娘找来一身换洗衣物。”他刻意躲开与沐昧的眼神接触,憋红着脸说完,卸下重担似地把衣物放在沐昧怀中,踱步飞出。

紧接着,又有两个银衫护卫,拎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滚水晃荡而来:“姑娘在营帐里洗个澡,换上衣物,一刻钟后会再有人来。”说罢放下热水也离开营帐。

沐昧不明所以,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袭上心间:司空珩把乞活帮众人从司空侗刀下救出,又莫名其妙把自己留在营帐梳洗打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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