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江南雨脚底打颤,随手抄起一支干柴死死护在自己胸前。

“放下武器,咱们有话好好说。”男子从喉咙肿挤出一团气声,除了江南雨,他似乎更怕打扰到什么别的。

“这是好好说的时间段吗!大半夜的私闯女生宿舍,你还要不要脸?”

男子抹起嘴角,意味深长的嘿嘿一笑:“这语气简直太令人怀念了,从前宿管阿姨也这么说过我。”

“少在我这里胡言乱语的,给你一分钟时间,你马上给我出去,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臭流氓!”

“说归说,人身攻击就不合适了那什么,你把那棒槌放下我是说气大伤身,不利于养生。别打别打,我说两句话就走。淮友镇上有一大户人家,姓季,他家少爷指了名务必要娶你入门做二少奶奶。你未来夫婿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脾气好会疼人。文化层次嘛,属于公立大学本科生水平,知识分子说的就是他了。你若是嫁过去,必然能锦衣玉食安享一世荣华,比在这挨打受气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江南雨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自己才十九岁,连男同学的手都没拉过,现在却忽然来了个男人告诉自己马上要出嫁了。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羞死人!

“走!走!走!”

“你这性子也是得改改,凡事不要太急,从容一点不好吗。”

眼看着干柴就要打在身上,男子连话还没说完拔腿就朝着墙角的麻袋跑去,一溜烟的爬上了最高的袋子上。左抬腿,右晃身,始终卡在原地。他扒着墙半转回身子低头看着江南雨,尴尬地动了动嘴角:“能不能帮我一把,这项挑战对于我来说,超纲了”

江南雨黑着脸,把牙床咬的咯吱直响。她站在石磨旁,举着木棒一个劲的戳着男子的小腿,疼的他止不住的哼唧。这招倒也见效,男子受不住疼,一边在心里叫苦,一边却只能拼了命的朝墙上蹬。三步两步便翻到了墙头,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院子外面传来了男子极微弱的哼哼:“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出来一趟,摔成这样不知道天亮以前还能不能回去。这小腿怎么这么疼,不会骨折了吧”

江南雨贴着墙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先是那男子自己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猛的又是几声狗吠。外面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伴随着越来越远的狗叫声,整个黑夜完全安静了下来。

这个人是谁?他跟自己说这个有什么目的?他口中说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见他有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江如燕不是说去给病秧子冲喜么,怎么那男人却把季二少爷说的那么好,连一个病字都没提。江南雨在脑袋里翻来覆去的跟自己打架,忽而在脑中幻想出一位文质彬彬的谦谦公子,忽而又觉得刚才那人油嘴滑舌不知所云。

静夜无声,只有窗外蝉鸣阵阵。可能是纬度的差异,同样是盛夏时节,梦里虽然也热的人烦躁,可照比昆锡的夏天还是要舒服一些。其实这里比昆锡要好的又何止是天气呢。虽然有一个性格暴戾的后母,一个心胸狭隘的继妹,一个可有可无的父亲,可这远远要干净过那个吃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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