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脸有些烧,她扯了扯衣襟,把锦衣散开了些,热气往外飘散。她看着凤凉的笑脸说:“你……怎么才来?”

她等了他一晚上。今日是她的生辰,她特意派白鹭去八皇子宫里传话,凤凉在钦天司,消息灵通,定然会知道此事。

今日她生辰,她不信他不来。他终究来了,虽然来得很晚。云流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凤凉挑了挑眉,颇有兴味地说:“长公主似乎有些失望?”他一步步朝她走近,最后停在了她身前,他慢慢蹲了下来。

眼前光线被挡住,云流眯了眯眼,凤凉已盘腿坐在了她面前。

一股淡淡的酒味飘进凤凉鼻中,他看着眼神迷蒙的云流轻笑出声说:“长公主醉了,冬酒寒凉,过饮伤身。”

云流瘫软着身子,靠着软塌说:“凤凉,今日我生辰你可有给我备礼?”

凤凉双手撑地,身子往后虚靠着,淡淡地说:“长公主想要什么贺礼?”

“啪”一个黑色锦盒落到了凤凉怀里,他疑惑地拿了起来,对着月光翻看了一圈。

“打开看看,我想你用得着。”云流酒醒了些,她看着他单薄的锦衣说道。

凤凉打开了锦盒,一件薄薄的玉色软甲静置盒中,在月光下散发出丝丝暖意。

他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云流轻声说:“这是我从午云带过来的嫁妆金丝雪绣,一直放置在殿中。那日我见你衣衫单薄,就想到了它,金丝雪绣冬暖夏凉,术法无伤,倒是适合你。”

凤凉眼中有不明光芒闪过,他笑着说:“这样的宝贝你何不自己留着。”

云流没有说话,伸手拿起软甲,胡乱地抖了抖,就要往凤凉身上套。凤凉连忙将她的手挡住,“长公主,男女授受不亲……”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流,云流倔强地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凤凉最终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收下吧,多谢长公主。”

凤凉将玉甲放进了腰间,抬眼看着云流说:“长公主待人家可真好,凉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眉眼似笑,伸手把云流掉落肩上的发丝拢到了耳后。

云流呆呆地望着他问:“我的呢?你给我备了什么贺礼?”

凤凉愣住,她这是问他要回礼?他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想了想伸手取下了头上的乌木发簪,发簪通体漆黑,雕刻着精美的莲花。

他把发簪别在了云流脑后,随即乘势靠在她肩上,状似委屈地说:“长公主,我唯一的发簪竟被你要去了,唔,凉突觉心痛。”

他笑着抚着胸口,神色似欢喜又似痛苦,头微微靠着云流左肩。

云流摩挲着头上的发簪,心里十分欢喜,他把唯一的发簪送给了她,这是她今日收到最喜爱的贺礼。

她忍不住笑起来,推了推凤凉说:“阿凉……”

凤凉闷哼了一声,撑起了身子,见她神色欢喜,他慢慢起身扶起了她说:“长公主,夜已深,凉送你回寝宫。”

云流温顺地跟在他身旁,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她想起了这些日子他为她做的事,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多谢。

苏玉在凝香殿门口焦灼地走动,殿门前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连忙走出去查看,就见云流倚在梅树下,已经睡着了。

殿下怎么睡着了?她往四周看了一圈,空无一人。苏玉沉着脸过去抱起了云流,白鹭这时也出了殿门,赶紧过来帮忙。

凝香殿安静下来,苏玉吹了烛,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流,轻轻说:“白鹭,今晚你守在殿下榻前,千万小心不要吵醒了殿下。”

白鹭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锦被。

苏玉沉着脸出了凝香殿,直奔褚绥房中。

褚绥正要下榻,听见院门响动,连忙起身查看,推开门就见苏玉提着灯笼,身上笼着寒气。

苏玉开门见山地说:“今夜殿下见和谁在一起?是谁把殿下送回来的?”

褚绥一头雾水,殿下不是由白鹤服侍着回去的吗?

苏玉脸色越发黑沉,她冷冷地说:“今夜有人溜进了王府,看来王府的阵法要重新设了。”

褚绥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的阵法近来总是被破,恍若虚设。那日梅林也是,救回谢酉时他明明设了阵法,不准外人随意进林,谁知第二日那片梅林便崩塌了,他前去查看发现了一株梅树上冻住的血迹,当晚有人进过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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