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叹了口气,究竟是谁谋算了太子?
宫外的一片荒城中,戎王正在仔细查看着手里的图纸,王城和太子遇害的地方被他标准出来了。丹祖的行路也被标了出来,两条路线竟是南辕北辙,生生错开了来。
他沉声问:“丹祖,你是往北走的,为何又拐向了南方?”
丹祖指着图纸上一处山脉说:“王爷,我与王军一路追着妖兽的踪迹到了大厥山,只发现了一群胆小的低阶妖兽。其中一只妖兽似乎被高阶妖兽袭击过,它身上留下了强烈的气息,使得我们追错了方向。”
丹祖神色赧然,当时突降冰雨,气息被冲散,只有那只受伤的小妖兽妖气最浓,使得他判断错了方向。
戎王敲着图纸又问:“你回头直直找到了太子?”
大厥山和南荒原中间隔着三十座城,若非直奔哪能那么快赶到荒原。
丹祖点头说:“这一点属下也觉得疑惑,属下折向南方后发现了明显的打斗痕迹,太子一行似乎有意绕开了城池,从城外向西方逃去。”
戎王闻言放下了图纸,陷入了沉思。东方是涿复掌管的城池,南方是辛时的城池,西方是他的城池,太子为何要绕开涿复和辛时的城池,宁愿走小路往他的辖地避来?
太子素来宽厚,平日与几位王爷相处甚好,遇见顶阶妖兽不入城池是怕殃及城民,可不向涿复和辛时求救这就说不通了。又或者,他求救过却没有得到援助,无奈之下只得往他的西部城池赶来,太子把赌注押在了自己身上!
只不过据他观察涿复十分敬重太子,太子求救他不会不理。究竟是求救不理还是根本没有求救?
他猛地抬头问:“丹祖,查过太子的侍臣吗?来历和祖籍可清楚?”
丹祖反应过来说:“王爷,还未来得及查……”
“不好,立刻回王城,我们这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戎王撕碎图纸,一只巨大的黑斑虎出现在了城墙外,戎王飞身上了虎背,丹祖也率侍臣飞了上去。黑斑虎快速朝王城的方向跑去。
王城中此时火把通明,银甲境军密密麻麻地将王城围了起来,一个戴着高冠的人影从境军中走了出来,直直走到北辰殿前。
舜姬看了一眼被一剑贯穿的博戟,博戟吃力地示意她快逃,她笑着摇了摇头。
北辰殿里的侍女们瑟瑟发抖,几个侍人小心翼翼地替喘着气的泽兰包扎着胸口,泽兰忍不住吸气,钻心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舜姬冷冷地看着那人说:“本宫依祖制代先王理政,你率兵围攻代姬,此为不忠;先王尸骨未寒,你宫中喧哗,此为不孝;残杀忠臣,此为不仁;谋害手足,此为不义!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也配跟本宫提条件?”
那人轻笑说:“父王生前受妖姬蛊惑,迷失了心智,长年偏心于太子和泽兰,我替父王拨乱反正,怎能说是不忠不孝?乱臣博戟持器欲害本王,被本王侍臣所杀,这是罪有应得,舜姬何必袒护?谋害手足更是无稽之谈,宫中皆知太子为戎王暗害,舜姬却将人放出,岂不是为虎作伥?”
他神色猛地转冷,指着舜姬大喊:“来人,拿下这个蛊惑先王、助纣为虐的妖姬!”
境军有些迟疑,不敢上前。
“怎么,本王号令不动你们?莫非这火神令竟是虚设?你们也配进入火神殿?”
那人猛地抽出长剑,直取舜姬面门。
舜姬神色嘲讽,他的剑堪堪到眼前时,一个蓝色身影猛地从她身前窜出,一掌将他拍飞到了殿外的台阶上。
他往台阶下滚去,一个黑色长袍的女子瞬间飞到了他身边,将他扶起。
男子重重地捂着胸口,一丝献血从他嘴角溢出。他死死地望着舜姬身旁的女子,女子身上是若隐若现的蓝色襦裙,身子透明,眼神发白。
“是夜鬼!”境军一阵骚乱,传闻中的邪祟竟然是舜姬娘娘的灵兽!
男子冷哼一声,不过趁他不备偷袭罢了,夜鬼又如何,北境之人专制妖邪,这么多境军岂会怕她!
舜姬看着男子说:“敦王,你不过是被你身旁女子怂恿,只要你归还火神令,此事本宫可以当做未发生,你还是你的富贵王爷!”
她看了一眼越发黑沉的天色,戎王谨慎,想必已经察觉到了端倪,往王城赶回来了,其他两位王爷不知察觉到了没有。她的人全部被敦王制住了,仅凭夜鬼撑不了多久。
敦王哈哈大笑,擦着眼泪说:“舜姬,你死到临头还嘴硬,大军围城你以为还能逆转局势?把国玺交出来,不然我就先杀了你儿子,再从你的侍女杀起,杀光你殿中的所有人!”
他憎恶地看着舜姬和重伤的泽兰,就是这两个人,整日在宫中缠着他那偏心的短命父王嬉闹,他与母妃在城外惨遭妖兽袭击,派人回王城求救,竟然被博戟拦截了,说是不敢扰了父王清闲?
他的母妃拼命将他推下山崖,自己却被妖兽啃食,他命大不死,眼睛却被沙石划伤从此成了睁眼瞎。他费力千辛万苦回到王宫,却被父王嫌弃,父王竟然对外宣称他生来就有眼疾!
“哼!”敦王冷哼一声,他为了今天忍辱负重十几年,终于偷到了火神令。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母妃,他也要让父王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太子一死父王果然活活气死了,父王做鬼也想不到是他暗算了太子。
“桀桀!”他阴狠地笑着,身边的黑衣女子提起长剑朝舜姬刺去。
夜鬼与女子缠在了一起,敦王狠狠地说:“境军,给我上。”
境军不再迟疑,举着长剑朝北辰殿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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