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能高攀上你们刘府,我家武威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呵呵!此次去江南办好商事后,老夫定会三媒六聘,来贵府提亲,玉成我那孙儿和令千金的婚事!”
爷爷满心欣慰的拱手笑道,似乎早已忘了家母让武威二弟告假回西域,与兰果尔表姐完婚的托付。
“武威这娃满腹诗书、龙凤之姿,只要稍加扶持日后定会青云之上!要说高攀也是我家小女高攀了老哥的贤孙!哈哈!”
又是一阵朗声大笑,紧接着一片红粉哗哗落下的声音。
我已经开始为武威二弟担心了,摊上了这样一位泰山大人。
刘老太公的小女如果也如她老爹,满脸涂抹的女妖一般,岂不吓死人也,何来举案齐眉的天伦之乐!
后来我才知道,自曹魏以来中土汉地就盛行起以貌取士之风。
升官进爵的途径除了出身门第、自身才学之外,就是看你有没有翩若惊鸿的龙凤之姿,秋兴赋的潘越之貌。
到了东晋南朝之后,这种世风日盛,男子以阴柔为美、涂脂抹粉尽成潮流。
年幼至黄口小儿,老迈如刘老太公,只要身在士族之列,如果不注重容颜、出门不施粉黛,无异于自绝天下。
定会被世人耻笑,亲朋故人、朝中同僚也会不屑与之来往,自家的财货升迁之路从此也就断了。
浓妆艳抹是为求五福临门,原来刘老太公所言自有他的道理。
门阀士族乃东晋朝国之根基,世风之表率,刘老太公自然应该率先垂范,不惜将一张老脸涂抹的鬼魅一般。
“如此以来可就乱了辈分,贤弟不会怪罪与我吧!”爷爷品了口青茶,喧笑着调侃道。
“你我乡党故友这辈子都是兄弟相称,至于他们这些晚辈,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如此小事不足道哉!”刘老太公指着爷爷和他自身郑重道。
看来二弟武威这个未来的乘龙快婿,甚得这刘老爷子的欣赏。
所以刘老太公不但放下了阀门士族的门第之见,连长幼有序的辈分也可以视为小节。。
“哎!我武威孙儿长期孤身一人寄居于这离家万里的南朝,每每想起寝食难安啊!如今可以依上你们刘府这棵参天大树,老夫终于无忧矣!来,青茶代酒敬我贤弟!”
爷爷甚是动情的举起茶盅,向刘老太公致谢。
“后厨的酒菜已经备好,一会我们老哥俩把酒言欢一醉方休!哈哈!兄台尽管放心,不管是武威还是长安娃,只要有我刘府在,他们在这南朝之地就不会受半点委屈!”
刘老太公接受了爷爷的谢意,干尽了杯中的茶水。
“长安娃,今春的孝廉举荐,你的名帖我已呈报上去啦!等你二哥完婚后,就来建康的国子监报道吧!几年后再和武威娃一样,让你们吏部供职的世叔给你补个实缺的官职!你们俩兄弟在这南朝就可以互为犄角,一展宏图抱负啦!等到那时候,你们在陇西的列祖列宗就可以含笑与九泉也!”
刘老太公看着下首案榻作陪的我和长安弟,拂须若有所思道。
“多谢太公举荐,长安先行谢过!”
三弟长安懂事的站起身来,长躬作揖道。
“知书达理,又是一位可造之材!兄台,我刘轩羡慕你啊!有如此三位人中翘楚的孙儿,何愁将来不能光宗耀祖!想我刘轩,先后娶了十房夫人,诞下的全是女子,尽没有一个小儿!半生艰辛赚下这偌大的家业又有何用!”
这位老丈真是性情中人,说到伤心之处尽怅然泣下。
老泪浸湿了脸上的红粉,留下了两道黑色的灰痕,望去简直无法直视。
出于对于长者故人的礼貌,我和长安才生生的把笑意吞进了肚子里。
突然之间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来,这老丈十多位待嫁的千金尚在闺中。
如果一时兴起,又看中了我和长安,而爷爷又抹不开故人的情面应允了下来,那可就乐极生悲啦!
如此是非之地,绝对不可久留。
我暗暗筹划待会家宴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借口带着长安三弟从刘老太公和他众夫人的眼前消失,以此断了人家的念想。
后来我才知道,这完全是我的自作多情。
刘老太公的几位长女早已嫁与江南的豪门,外甥外甥女都和我们同龄了。
目前待字闺中的四位千金个个美若天仙,当地士族权贵人家的子弟无不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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