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要把这地板杵出一个坑来,周唯拍了拍坐在他大腿上的瞎眼妹的腰,示意她起身,他再往我这边投来半盏目光,语气轻佻:“哟,我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在深圳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大富婆,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吊儿郎当的口吻,让我琢磨不透他是不是在我敲门之前就知道我会来。但我仍然有种想要马上杀到曹杰的工厂去干死他的冲动。

硬着头皮,我尴尬地笑:“额,我可能走错地方…”

我话还没说完,周唯随即伸手拍了拍瞎眼妹的屁股,说:“小乖乖,你刚刚不是说要去万象城那边逛逛么?去吧。我要先忙工作,晚点再陪你。”

瞎眼妹朝我这边抛了个白眼,她很快将脸转回去对着周唯媚眼如丝:“唯哥,你忙完了一定要找人家哦。人家半天没见着你就失魂落魄呢。”

卧槽,明明就一鸭公嗓,还特么的捏着嗓子装娇娇滴滴,她累不累!

但很明显,周唯却很吃这套,他递过去一张金灿灿的信用卡:“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提不动了就给我电话,我让司机去接你。”

果然钱是个好东西,原本已经瞎到尽头的鸭公嗓妹子那个两眼放光眉开眼笑啊,她揣着卡开开心心地走了。

就像是吞了几斤苍蝇般难受,我的胃不断翻腾,暂时忘了该作何种反应。

再朝我这边抛来几寸目光,周唯不咸不淡:“你是在等着我三跪六叩请你进来?”

尴尬难挡,我吞咽几番还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僵持一阵,周唯站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包装盒扔在茶几上:“这破玩意,是你公司出的?”

几年前,我揣着罗智中给的那笔钱开了个做包装盒的小工厂,刚起步那阵太难,我实在舍不得花八千一万的请设计师,我就索性自己干了。

工厂业绩好起来之后,我也在客户中干出了口碑,哪怕设计部日益壮大,我到底没丢掉这个老本行,不遗余力跟进大小项目的工艺设计。

现在眼前这个包装盒,它完全来自我的手笔,我自然一眼就辨认出来。

独自面对着周唯,我确实尴尬如初,可曹杰这混球都把我推出来死了,我不尽责地去死,简直对不起我的职业素养。

不动声色深呼一口气,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端正态度,作势上前:“周总,这个确实是我…”

抬起眼帘瞥我,周唯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是满满揶揄:“大富婆喊我周总,这不是折煞我么?喊我小周不就得了。”

我勒个擦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那么有呛人的潜质!

颇为难堪,我步伐慢下,正张口结舌间,周唯脸色一正:“还请大富婆你屈尊降贵把门关一关,再摆驾过来,我好讨教。”

迟疑着把门带起,我在心里面暗叨叨问题总得解决嘛厚着脸皮撑撑就过去了,上前强压着尴尬和别扭赔着笑脸:“周总,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周总你对这个包装盒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周总不吝赐教…”

周唯熟练夹起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他漫不经心瞟着我:“你公司设计师的品味,是不是被狗啃过?就这种破玩意,你想让我怎么指教?合着你这个大富婆想为难我呢?”

靠靠靠,我做了那么多年设计,虽说不是每次都能让客户满意,但我服务过的客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没有客户质疑过我的品味。这个周唯要不是跟瞎眼妹来往过密被传染了眼瞎这个毛病,就是他自己眼光差不自知,又仗着以前我跟他那丁点陈年旧事,给我找茬了。

姑且不论他跟我鬼混那大半年过程是否开心,可结束那晚我对他极尽羞辱是事实,他现在发达了,要享受一把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我不应苛责。而他是曹杰的客户,指不定我以后和他还有工作上的交集,我得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和他尴尬状态捋捋,要不然每次见面都被他噎,我早晚得被噎死。

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我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周总,这个包装盒,刚好是我设计的,可能是男女思维差异目光偏差而产生的分歧,不然周总你找些你满意的样品给我看看,我好回去改良工艺?”

微微仰着脸,往我站着的方向吹烟圈,周唯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他盯着我看了一阵:“刘多安,看在你这么谦虚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

他终于不张嘴闭嘴就大富婆大富婆的喊我,证明他慢慢放下端着的姿态,这算是好的开端啊,我还不赶紧顺杠上,那我就是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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