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再细细嚼碎揣测,我莫名被一股神秘力量拽着匆忙站起来:“罗老师不好意思,我先去打个电话。”
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罗智中语气里却无半点情绪波动:“你随意,喜欢聊多久就聊多久。”
一门心思扑向未知的担忧,我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惹起罗智中不快。
捏着手机一路小跑,我在一四周无人的木瓜树下站稳脚跟,火急火燎的给拨了电话过去。
完全与我预想中的不一样,周唯这丫轻松自如:“刘多安,你咋那么闲,大中午的不赶紧抓紧时间休息,打电话给我咯。”
一听他这语气,我立马醒悟过来,我刚刚那些忐忑不安顷刻显得滑稽不已,我没好气说:“你大爷,刚刚不是你发信息给我说,你心口揪着痛,痛得你啥事都干不了吗?现在看来,你好像去杀几头猪都没问题,你刚是逗我?”
嬉笑着,周唯振振有词:“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咩,我刚刚是真的痛着,这不接到你电话听到你声音,就好了嘛。”
我气笑了:“我这通电话那么有效,你是不是得给我付医药费。”
“要钱没有,以我强壮的肉体抵可以不咯?”
先是占点嘴皮子上的便宜,这厮又继续掰:“我这不是看你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好几个小时没见着面咯,也不主动找找我,我这才给你个机会跟我诉衷情嘛。”
诶我特么的挺没原则,这要是换其他人敢让我虚惊一场,我早双手叉腰开骂了,偏偏我对周唯这厮的容忍忒有弹性,似乎总随着他贱兮兮的幅度来随意调整,我居然还能和颜悦色与他说:“以后不要开这个玩笑行不,我不经吓。”
挺有自知之明的,周唯这厮应:“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你啥时候见我正经过?再说我要真难受得要死要活,我早被送去抢救咯,哪还腾得出空给你发信息,你以为演偶像剧咯。”
“我竟无言以对。”
哑然失笑,我怕我的宽容会让周唯这丫在作妖的道上越走越远,我赶紧正色说:“没什么事就先这样,我跟客户在外面吃饭,把客户晾那里不好。”
哦了声,周唯莫名沉寂十来秒,他冷不丁换话题:“等等,这样,晚上你来我家吃饭咯,我闲着没事在微博看了两个小时的做菜视频,我感觉我离厨神不远咯,我想让你第一个尝尝我手艺。”
我耿直得不懂鼓励这个好学勤快,我说:“嗬,我被你吓扁了,看两小时就问鼎厨神宝座,你让那些厨师情何以堪。你还真别浪费粮食额。”
自信满溢得几个箩筐都装不下,周唯大言不惭:“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天赋异禀的人学啥会啥,好巧不巧,我正好是那类人。你晚上过来,就知道我所言不假咯。”
我实在拿他没辙:“现在还早,晚点再说。”
这丫还给我喘上了:“不行,就这样说好,晚上见。”
拽完,他就率先把电话挂了。
骂他几声傻逼,我把自己郁闷的情绪收敛了一番,回到餐桌上。
刚刚好不容易与罗智中建立起来良好的聊天气氛,被这么一个打岔,这些气氛不仅仅是烟消云散,还附带来一份浓浓的尴尬。
面对着淡然自若优哉游哉喝着茶的罗智中,我如坐毛毡一阵,确实找不到别的法子冲破这局促场面,我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新一轮尬聊:“刚刚你问的那个问题,我…”
罗智中一把将茶杯顿在桌面上,他的声音混在碰撞发出来的闷响里,情绪被模糊到我无法分辨,他说:“不用回答了,那个答案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仅仅用尴尬,已经不足以描述我这一刻复杂到捋也捋不清的情绪,为了逃脱我赶紧端起开水壶作势想要倒水来烫洗餐具,罗智中又轻飘飘落下一句:“你刚刚去打电话的间隙,我已经帮你洗过了。”
我谢谢两字还没吐出端倪,罗智中抢尽了先机:“我闲着无聊,找些事打发时间而已,无需客气。”
嘿嘿干笑两声,我只得用一句废话作答:“那就好。”
后面,不管是上菜,还是罗智中要的布丁烧被送上来,我与罗智中再无过多交流,我们更像两个陌生人凑桌吃饭似的,各自割据地盘埋头苦干,在满桌子的菜慢慢变凉中结束了这场假饭局。
毕竟有提前说好是我请,所以买单的时候我有掏钱的动作,但罗智中却抢在我面前往桌子上丢了一小沓钱,他淡淡一句:“我没花女人钱的习惯,不想让你破我例。”
他这个习惯我很满意,我点头:“那谢谢罗老师的招待。”
站起来,罗智中对我投来一个深瞥:“你送我回联大。”
我点头:“好的。”
眉头蹙了蹙,罗智中的声音莫名有些焉:“算了,你走吧。”
我如获大赦:“好,那罗老师再见。”
生怕罗智中能反悔似的,我一溜烟钻进车里,以最快速度把车倒出来,我正要飞车而去,罗智中这个难得纠结再三的人,他居然又上前敲我车窗,说:“这边的士不好拦。”
几分钟之间,我横跨过情绪的春夏和秋冬,我十分无奈将车门打开,装作乐意效劳的样:“我也要回福田。”
坐在副驾上,罗智中拽过安全带把自己系上,他沉默得像一截木头。
略有忐忑,我把车开得飞快。
车行至华联大厦前面一个路口,安静了一整路的罗智中终于开腔:“我就在这里下。”
我迟疑几秒,将车靠边。
连个车门都不帮我带上,罗智中一下车,随即健步如飞渐行渐远。
我觉得今天罗智中有些怪怪的,可我又说不上他到底哪里怪,想来想去脑子乱成麻,我俯身过去把车门摔上,总算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揣测关在门外。
下午三点出头,我正在审核一个新鲜出炉的样品,飞帆泰的联络函就传了过来。
还是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态度,我并没有只去细看附加上来的条款,而是把这些协议翻来倒去看了三遍,确定无异样才松掉半口气,交给马小妍往下处理。
忙忙乱乱的时间飞逝,在浑然不觉中六点已过,连续几个小时马不停蹄的我刚歇下来喝水,周唯这丫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哪里了,他菜都洗好切好了,只等我差不多到了就下锅。
他盛情难却,我晚上又没别的活动,我要不愿去那不得遭天打雷劈。
口嫌体直这词仿佛为我量身打造,这头我挂掉电话,那头就屁颠颠的往半岛城邦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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