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眼泪,然后喝了几口二锅头,这才仔细观察起这个书桌来,竟然还细心的做了桌兜,打开,里面是瓶的黑色墨水,应该是买钢笔送的,他为之一笑,默然觉得这是位极为特殊的父亲,特殊到他怎么也无法理解的程度。

或许唯有抽烟才能让此刻的心神平静下来,思索着这些天与之前发生的那一切,而此刻所有都真的过去了,剩下的只是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那为他人制造的永世伤痛与绝望,比如还未出院的董龙他们,还有彻底残废的杨虹,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吗?

呵呵!虚伪至极的理论,我们人类就是如此奇怪,总是会把利于自己的理论冠冕堂皇的称之为真理,可是他当时对董龙父亲的回答可并非如此,那是一句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

是谁教导他不管是杀人犯还是他自己,那都是所谓的人呢?哦?记忆与神经已经开始被酒精侵蚀了,慢慢得,在这大雪纷飞的夜里,开始模糊,他必须起来,他必须进到被子里。

至此他扔掉手中的烟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最无价的这支英雄钢笔,放于崭新的书桌之上,接着脱衣服裤子鞋子,躺在冰冷至极的被窝里,似乎还想思考着些什么,但酒精的麻醉已经不允许他如此做了。

拿起盒子表,定了六点整的闹钟,它会在整六点时发出美妙的白桦林音乐,如果它还有电的话,那么它就一定会如此做。

床尾扔着他的单放机与很多磁带,但他彻底没有过多的清醒来回忆那些歌曲的美妙了,至此关灯,他需要睡觉,然后再做一个深沉而又美丽的美梦。

寂静的黑夜,无法听到外面雪夜的声响,这是礼泉独有的雪夜,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与声响,世界寂静无声,但却又继续着它所谓的改变。

…………

这已是清晨了吗?感觉就好像刚闭上眼呢,美妙的白桦林音乐已然响起,他这就拖着沉重至极的头颅晃动了几下,甚至根本无法去想昨夜他是否有梦到美丽,只是觉得这刻脑袋生疼,怎么都无法控制这股疼痛,而且右手手指也在温暖的被窝里抽筋,疼痛。

半坐起来,按掉闹钟,白桦林的音乐这才戛然而止,机械性的在床头乱摸,然后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想就此醒醒,可是烟越抽脑袋就越痛,看样子昨天那酒真的是喝的太多了,但也辛亏他酒量好到变态,不然他估计早就不知道在哪里深沉的睡去了吧?而此刻要庆幸在自己的被窝里。

过了少许一会,他这才发现他昨夜好像没有关灯?还是灯是方才在迷糊中打开的?这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现在不在三中队,而是在该死的家里,而且今天要去上学的,这是学生的天职。

抽完手中的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又是摇晃了一阵沉沉的脑袋,接着光着身子在柜子里乱翻,他这是想找衣服穿,今天他可是要去学校,他该穿什么?是厚点的衣服还是校服?

不过这会门却开了,哦,原来他昨天晚上没有插门栓啊,父亲这会拿着一身厚一点的保暖内衣,这简直都是农村里最为奢侈的东西了,不过这是他自己的衣服倒是没错,是去年父亲买给他的。

剑锋他接过手就说道“好冷,有点不想离开被窝了。”

父亲穿着睡衣冷冷一笑“冷也得去上学,下次考试起码给考个两位数吧?否则你对的起那些东西吗?”

父亲说完就去看那书桌椅子还有那支金笔,剑锋他倒是光着身子,打着哆嗦说道“得了吧,在三中队抄宪法,抄的我手指头都差点快断了,现在看到这些学习用品就头疼。”他说完还把手给父亲看了看。

父亲看着他指头上那磨破的水泡,这会还在往外渗一种清清的汁液,突然一笑就把保暖内衣扔到床上了,接着开口“抄的什么东西啊?”

剑锋他赶紧去床上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口“不是说了,宪法,整个三中队估计除了老语录就是宪法这两本书了。”

“那学会了?记住了?”

他直接噗嗤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学会,而且字体也没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写字的时候,手已经不那么抖了。”

“我还以为人家队长栽培你未来做律师呢。”

哼……噗……

剑锋他一下子没忍住直接笑喷了,接着说道“我说爸,您这玩笑开大了吧?我未来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呢,还当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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