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爬窗党们的游戏,说实话,赵保安也曾羡慕过。曾经不少次,在赵振海的挑嗦下,赵保安那“摘下老实帽子”的心理曾再度抬头,后被他强行按下。他如壮士断腕,决绝放弃加入他们。致使赵保安从不加入“爬窗党”的原因,既有家教的威严,也有屏风崖和神仙洞的吸引。
上文说到,赵保安从四五岁开始,就喜欢一个人去神仙洞找皮狐们玩,并且被皮狐们及它们幻化出的场景深深吸引,只要是不上学的日子,他三天两头会去屏风崖神仙洞。8岁前,由于家里并不指望他干点什么,也就没人管他,只要晚上睡觉前能看到人就行,忙得很少能够准点凑在一起吃饭的家人,对于他的是否吃饭,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从8岁7周岁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家里,特别是赵保安的母亲张彩云,开始对赵保安有点上心了,不光随时过问他的学习,还开始给他和11岁的哥哥赵平安派任务了。
母亲所派的任务,就是督促着哥俩在周六日或节假日,帮着她喂饱家里养的猪、羊、驴和兔子。哥俩的具体任务,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去到野外,为家里养的这些“大爷”们打食。哥俩把家里那些只知道张嘴叫唤着要吃要喝的家畜叫大爷,是有原因的。由于平时,大人们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哥俩,哥俩的日子过得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在这种情况下,却要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喂饱那些家畜们。平时要上学,好不容易盼到周六日,满心想着出去无忧无虑玩个够,却要去为家畜们打食,食打得不符合母亲的要求,或不合家畜们的胃口,还要挨骂挨打,实在没有比这更扫兴、更郁闷的事了。哥俩时常觉得,自己连家里的牲畜都不如,简直成了它们的奴才。
哥哥赵平安自来比赵保安踏实,对于母亲下达的任务,从来都是保质保量完成,而弟弟赵保安就不行了,每次,都是先到神仙洞玩够了,再胡乱地弄些青草和树叶回家交差。母亲张彩云见赵保安弄回家的那些青草树叶,家畜们看都懒得看一眼,就立马火了,抓起随手能够抓到的扫把啊,蹍棍啊,擀面杖啊的,奔着赵保安就来了。起先,赵保安没有躲避的经验,被母亲张彩云逼到角落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父亲不亲自动手就算最大慈悲了,他根本不会来劝,劝也没用。哥哥和姐姐们根本就不敢劝,怕引火烧身。这样,赵保安就惨了,轻则皮肉疼,偏重骨头疼,再重浑身疼,甚至被打得一瘸一拐。
被打出经验后,每次心惊胆战走进家门,若见母亲张彩云神情动作有了招呼他的趋势,赵保安就会立马警觉起来,迅速地选好躲避或逃跑的路线,见势不妙拔腿就逃,或围着院子跟母亲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或直接逃出家门,等母亲气消得差不多再回来。
往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见儿子赵保安如此之快便掌握了逃避打击的本领,母亲张彩云很快也调整了战略战术,每见儿子赵保安回来,草篓里明显充满着假冒伪劣,张彩云却不动声色,而是悄悄过去把大门锁了,然后随兴抓起趁手的家伙,奔着赵保安就来了。
赵保安见撤退路线被封,就只有在院子里跟母亲周旋了,于是充分利用院里障碍物,跟母亲兜圈子,以尽可能减少母亲手中家伙与自己肉身接触。仗着自己机敏灵活,母亲追自己追到气喘吁吁,却很少被她打到,最后总是以母亲累得走不动了,坐在院子里再也没有了心劲和体力为止。
其实赵保安早已经总结出经验,只要母亲打他的兴头和心劲儿过了,再经父亲和姐姐们一番劝说,赵保安再诚心认错,一顿打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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