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嗯”了一声,挂了。
赵大宝放假了,可赵大宝什么时候考的试他都不知道,他除了每天躲着赵大宝就是想着怎么把赵大宝送走。
刘伟楠说的对,他早干嘛去了?
他明明舍不得赵大宝,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把赵大宝送走?简而言之他就是个懦夫,上学的时候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走上了歧途,现在又因为担心赵大宝成了自己的负担,没问赵大宝一句愿不愿意,就要把人送到那种地方。还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儿心理障碍的病,每天对赵大宝不理不睬,临走也没给过赵大宝一个笑脸。
赵大宝是有多伤心,才会一走了之!
外面的雨渐渐转小,丝丝缕缕随风飘落。魏真站起来,拖着那条酸疼不堪的腿出了火车站。
吴建一下车看见了对面,浑身湿透倚在墙角发抖的魏真。那一瞬间,吴建心里是不好受的,他见过魏真最落魄的时候,断着腿窝在医院的病床上,无人问津,没钱交住院费,可却没有像此刻令他有心酸的感觉。
那个人孤零零的斜靠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湿发一缕一缕耷拉在额头,漂亮的眼睛空洞又无助,细长的手指摁着一条腿,好像随时会支撑不住而倒地。
吴建没有先去魏真身边,回车上拿了块儿毛巾,走过去搭在魏真头顶擦了擦,“不是给你伞了吗?怎么被淋成这样?”
魏真扯下毛巾,抬头看了眼吴建,“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儿冷,麻烦送我回家。”
到了家,魏真径直进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了瑟瑟发抖的自己。
屋子里静悄悄没一点儿声音!
如果赵大宝在,看到他这副样子,早急的满屋乱窜了吧。
赵大宝一定会先用热毛巾擦他的脸,然后为他烧一大锅热水,帮他洗干净身上的雨水,还会为他熬一碗姜汤。他冷,赵大宝也会紧贴着他为他取暖,那酸疼的瘸腿,赵大宝也会帮他按摩。
小混蛋的身体可暖了,一到了冬天小混蛋就会赖在他家不走,晚上等他睡着了,偷偷钻进他的被窝,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像个小火炉一样温暖着他冰凉的身体。
小混蛋早上还会给他买豆浆油条,不,有时候是鸡蛋和粥,饼,包子也会买,反正他一起床就有东西吃了。
以后再也没有哪一个人帮他做这些了吧!
魏真病了。
早上吴建打不通魏真手机,直接开车来了,敲门没反应,吴建饶到了窗口。魏真裹得像个粽子,从头到脚缩在被子里,吴建喊了魏真几声不见人醒,叫了开锁的来。
院子里有的住户见过吴建来找魏真,也没上前阻止,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优良美德,站在自家门口伸头缩脑看热闹。吴建也秉承着你看你的,关我屁事儿,命令开锁的动作快点儿。
门打开,吴建走进来撩开被子一看,魏真竟衣服也没换,穿着昨天那身湿衣裳睡了一晚上。
这能不生病吗?
吴建摸了把魏真滚烫的额头,架着人往背上放,就在这时,烧的不省人事的魏真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报警登寻人启示不要去我爸的医院”
吴建从不知道赵大宝在魏真心里的份量如此之重。魏真过得连条狗都不如了,也没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就连很有可能因为交不起住院费,他的腿就真断了,也硬撑着不和家人低头,说一句软话,可想而知他是多排斥和家人扯上关系。
可现在,在他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他把寻找赵大宝的事情放在了那句话的前面。
也幸亏魏真撑着那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当吴建站在窗口看到蜷成一团,包在被子里的魏真,躺在那间破陋的屋子里时,他真有心把魏真弄上车,踩一脚油门,送到魏真他爸面前说。
快管管你的儿子吧,你都升副院长了,人模狗样的每天晃荡着,可你看看你儿子过成什么样了,每天瘸着腿给人修车,病了连个管的人都没有,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把你的别墅也让你儿子住住吧,不要再让他再回到那间连个厕所都没有的狗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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