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带着赤焰鲜血的头颅,像一朵没了花衣依托的新生骨朵,随风跌入尘泥,又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果实从枝头坠落,摔在地上,里面的汁液也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只有那双红白相间的眼睛,即便头颅已经和泥土混在一起,也依旧思思的盯着林子木,不甘,愤怒,恐惧。

不甘的是自己人间的天才,东川的青年翘楚,竟会死在林子木的手上,愤怒的是林子木竟然敢杀自己,难道就不怕,十万的苍山的报复吗?。

看着赤焰被斩下的头颅,半跪着还在冒着鲜血的身体,没有感到一丝报仇后的快感,而随着赤焰这个危险的解除,全身尽生出一种无力感,从内心蔓延到身体的疲累,让他的双眼眼皮不自觉的盖住眼球,脸色苍白,一头跌倒在地上,激起的泥水将赤焰那双依旧睁着的眼睛盖了起来。

苍山的妖军,见赤焰被人杀死,东川的援军实在是人数太多,他们已经再无取胜的可能,伴着虎啸,和其他这种妖兽的声音,苍山的妖军撤退了,赤焰的尸体,被人带走,而那杆血红大戟还插在哪里,想一个没了娘的孩子在晚风中摇着头,又好像是在向下一个主人招着手。

灵器是有情吗?大陆之上也有主人身上剑悲鸣自毁的传说。

沉睡的林子木被东川伟宸带回了城主府,叶芸在得知丈夫被杀,儿子昏迷不醒之后,几度哭到晕厥,最后一次行了之后像是一个丢了魂的傀儡,只是坐在放着林琅天的那张木板前,默默的流泪,一只手还拉着林琅天早已经变硬的手,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划下,滴在两人的手上。

赤焰被杀的消息像风一样的传遍东川那个角落,当然也包括十万苍山所在的地方。战败的妖军还没有回到苍山,赤焰的死讯就已经传到了,苍山之主的耳朵里。

而他们也是全部被处死,随着赤焰的身体一起被埋入地下,他们以为自己可多活一点时间,最起码也能活到跟苍山之主说完赤焰的死讯,他们忘了风的速度要比自己赶路的速度快。

东川王城仓亭之上,一轮明月将银光撒下,像一层薄纱盖在屋瓦房脊之上,让这早春的夜添了一份清寒。

“呜,呜”

距东川王城几百里外的十万苍山,巨大的兽角吹响,赤焰的死激怒了赤龙,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破东川王城不罢休,他要用东川一族千年的基业来填平自己的愤怒。

或许赤焰的死给了他一个可以堂而皇之像东川开战的理由,不会遭到上层势力追究的理由,玄天大陆如东川,十万苍山一般的势力少说也有几百个,而这几百个势力之上还有掌控着这个大陆命运的势力。

如洪水一般的妖兽,妖军,从十万苍山的各个方向向东川汇集,不日便汇成一片汪洋,远远的只能看见一群如蚂蚁的黑点在移动。

“凌峰,希望你说话算数。”赤龙走在军队的最前面,他知道一场战斗的胜败还是在与高端战力,看了一眼身旁那个穿着紫袍的男子。

几日后当林子木在战场上遇到这个人时,竟然发现原来是老相识。

震天的兽角声,和大地的颤动,自然让东川国人明白,十万苍山要拼命了,而造成这一结果的林子木自然首当其冲的被当做一块臭脚泥,尽管他还在自己的梦中。

“这些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这么简单的事就怎么看不透呢。先前赤焰没死时苍山就已经派兵攻打边境之城了,现在赤焰的死只不过是那老贼找的借口。他娘的,实在是气死我了。”

从外面买药回来的王奎,气鼓鼓的给东川伟宸说道,那脸蛋像是两只吹起来的气球,上面的肉随着嘴巴的用力还在颤抖着。

“那些百姓不过是普通人,他们想的自然是家和万事兴,心眼是不坏的,只是那双眼睛蒙上了一个叫自私的东西,看的就不清楚了,现在有人要破坏他们的家国,自然他们对造成这一切的子木会怀恨在心。”东川伟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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