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大作,魏军又开始新一轮的冲击,公子羽于高台,面对齐整而来的魏武卒开口道:“苏娣!可还敢迎战?”

苏娣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答,乐舒、老伯、副内尉齐声请战。

“公子……”

公子羽背对抬手,制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公子羽不再多给解释,后苏娣对其拱手,带兵杀迎战。

昨日战损:内卫军死七十九人,重伤四十二人,轻伤不具备战斗力者五十余人。更卒战死两百八十人,伤无战斗力者多达三百余人。

而魏武卒在与内卫军拼杀时,战死四百余,可最后总共战损不过五百。

更卒的战斗力太弱了,特别是在肉搏战中,劣势便显现了出来。

练兵之法,吴起可以写出一本吴子兵法来,魏武卒军阵以及相互之间的配合,都要强过更卒。

中山军虽占尽地利,但要把地利优势发挥出来,还需要能与魏武卒有一战之力的内卫军。

作为统帅,公子羽早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乐舒正欲言,公子羽猛然回过头来。公子羽脸上的凌厉,让乐舒感到一惊。随后公子羽笑了,他那标志性的淡淡微笑。

公子羽又回来了,那个无所不能,不沮不傲的公子羽。

“乐舒、老伯整军!”公子羽没有给再多的解释,简短而明了的发出了军令。

公子羽退了几步,整了整衣甲,这套衣甲很重,但今天是可以保护他的。

魏武卒发起了攻击,如一把尖刀直接把插入娘子军的胸膛。土堡之下的人墙摇摇欲坠,已有崩塌之势。

公子羽遥望远方,只见从魏营中抬出云梯,攻车等进攻器械。昨天是试探性进攻,今日当然不必再试探,要夺得井陉关就必须先夺得两边的高台。说是高台,不如说是土丘上面搭了几张木板。虽然这两边的高台面对井陉关外的一面直接被削直了,但也不是说登不上去,架云梯什么的,总要比攻城要容易多的。

魏武卒每次冲来的队伍则是加到了两百人。

公子羽嘴角微露笑意,看着刚被翻得凹凸不平地面,公子把握时机,道:“大军后撤!放弃井陉!”

苏娣果断回头,带军有序后撤。高台之上最后一堆滚石推下,高台上便是空无一人。

“唰!”声声惊叹,魏军多数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们如何能想到中山军会主动放弃中山西屏关隘井陉关呢?

“竟然退走了!中山的公子果然如此不堪一击!”太子击略显失望道。

翟矛猜测道:“莫非他是要退守封龙?”

太子击冷笑:“井陉天险不守,去守城邑,莫非他认为城邑比关隘更好守不成?”

翟矛二人四目相对,谈话间虽笑意不漏,但其实他们都知道,对方此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夺得井陉,只要守住这个出口,魏军就能源源不断从赵国输送至中山腹地。他二人甚至不用再攻城略地,只取井陉便能居首功!

“中山军三千余人,若让他们回城了,也是一大麻烦!”太子击略显惆怅道。

翟角深明其意,请命道:“我这就带大军过去追击!”

太子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矛还未有立下军功吧?”

翟矛连忙点头,太子击大手一挥慷慨道:“你领兵五千,追击敌军!但不可贪功冒进,若敌军入邑便退回!可记着?”

翟矛几乎要压不住心中的兴奋了,急忙点头,连连称是,说自己已经记下了。

翟矛的处境和太子击在某些程度上是有些类似的,都是家中嫡子,都是继任家族事业的才俊,他们的地位看似稳定,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这样的位置上,是有多太的压力。

军功则是缓解所有压力的见效药,翟矛当他的副将,本来就有培养自己臣子的意思,翟矛又是翟璜之子,全力支持他,对自己总是没有坏处的。

翟矛心中甚是感激,领兵上马,带着五千步卒就追了上去。

井陉关到封龙邑的官道上有一处密林,入密林之前有一处开阔地,翟矛想都没想就钻进了密林之中。

过了井陉关之后,地势平坦,就算有密林也没有地势作为伏击的有利地形。若是中山军在这里埋伏,他翟矛不介意就在密林里全歼中山军。

中山军的战斗力,他是看在眼里的,除了身穿青甲的百人队战斗力极强外,其余的都不堪一击。

魏武卒入密林,瞬间箭羽射来,翟矛下马,冷笑:“真敢来,那么就别怪我了!全军结阵冲杀!”

步卒在密林之中受到的限制很小,而且在地势平坦的密林,几乎和平地无异。

三轮箭羽,中山军的箭羽很快就变得零星。

魏军大喜,听翟矛之令,冲向两边的密林。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火箭从远处射来,火箭钉在树木之上,大火瞬起。

刺鼻的气味让翟矛几乎昏厥,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原来密林的道路两旁早已被中山军浇上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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