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媒婆金花,顾长安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他回头看向哑巴,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媒婆的话,但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都想提醒你一句,你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身份不明,善恶难分,家世如何成婚与否没有人知道,所以,你最好离村子里的女孩儿们远些,否则,我会亲自把你送到官府。”

顾长安每说一个字哑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姑娘,更不喜欢这里的女人,为什么顾长安要说这种话还要为了那些女人把他送到官府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而更让哑巴心里难受的是,顾长安竟如此在意他的身世……

抬头直视顾长安,哑巴认真说道:“我、没有”

顾长安正沉浸在哑巴要娶妻的想象中,听到哑巴说话他随口问道:“没有什么?”

像是要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哑巴摇了摇头回道:“没有、喜欢的人。”

顾长安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儿,脸上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没有最好,省得我棒打鸳鸯做恶人了。”

然而不等顾长安话音落地就听哑巴加重了语气说道:“只、喜欢、你……”

“喜欢我”顾长安先是惊讶地问,而后便笑着说道:“没想到本公子的魅力这么大,你眼光不错,继续保持!”

受到鼓励的哑巴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说道:“娶、娶你做媳妇儿……”

“哈”顾长安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呆子,我可是男人,是要娶媳妇儿的。”

“那你便娶、娶我做媳妇儿。”有了媒婆金花指点,哑巴对娶媳妇儿一事十分执着。

“我们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对上哑巴认真的神情,顾长安难得地耐心解释道。

“为、为什么”

“男女结合乃是天道,哪里有为什么?”

哑巴皱了皱眉问“什么是天道……”

“天道就是……”顾长安顿了顿,“天道便是天大的道理,你遵守便是。”

“为什么要……遵守”哑巴不解地问。

顾长安不耐道:“让你遵守你就遵守,哪那么多废话,总之两个男人在一起有违纲常伦纪,唯有阴阳结合才是正道。”

“纲常伦纪……又是什么?”

“纲常伦纪就是……”顾长安第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多读几本正经书,哑巴的问题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纲常伦纪是什么你都不懂,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平时让你多读书多读书,真不知道你读到哪里去了”顾长安碎碎念道,最终哑巴也没从他口中知道到底什么是纲常伦纪。

哑巴的初次表白就在一连串的问题中被完美忽视,直到最后顾长安也只记得要让哑巴多读书多识字,关于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的讨论无疾而终。

后来,哑巴脑子不灵光的传言渐渐在小安村扩散开来,每天偷偷打量哑巴干活的年轻女孩儿们少了,但大胆泼辣的妇人们却更加的肆无忌惮。

顾长安乐得见到这种情况,只嘱咐了哑巴不要搭理那些妇人们,至于替哑巴澄清的话他是一句没说,只把牛叔牛婶心疼得天天往哑巴手里塞吃的,没几天顾长安就被喂得脸都胖了一圈儿,以至于被牛婶调侃哑巴一天天和养媳妇儿似的养着他。

每次听到这种话顾长安都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受影响。反观哑巴却像是受到了多大鼓励似的,每天变着法地给顾长安淘弄吃的。

尽管遭受了全村人的白眼,但顾长安还是顶住了世俗的压力继续他的书画生意。

由于市场需求量越来越大,顾长安一个人的产出有限,无奈药堂只能不断提高出售价格,渐渐的凤栖镇的画竟然打出了名声,尤其是在大禹第一画师凤五先生出席宴会,偶然见到顾长安的画,随口说了句此乃佳作之后,顾长安的画水涨船高,一时之间被大禹附庸风雅之辈争先追捧,一副普通的山水画几乎卖到了近百两。

如此高价必然会招人眼红,假画接二连三地出现,甚至有商人组建了一只画师队伍,专门跑来凤栖镇采风,以便让笔下的作品更接近原著。

为此药堂特意贴出声明,想买真迹,只此一家。

顾长安的反应则平静得很,左右不过是赚钱的玩意儿,只要他不愁吃喝,他不在意帮别人开一条财路,毕竟如果连真画假画都分辨不出的人又谈何爱画呢?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赚够了钱顾长安又重新过回之前的米虫生活,每天闲暇无事的时候便画上几笔打发时间,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躺在床上看画本,真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之前的日子过得还要安逸。从某种程度上看,村长说他好吃懒做的话也不无道理。

和顾长安相比哑巴的生活则充实多了,每天要早起下地,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下午还要去河里捞一条顾长安最喜欢吃的鱼,晚饭后更是被压在桌子旁读书认字,顾长安什么时候睡觉他什么时候解放,一天下来不比地主家里干活的长工轻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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