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培黎的高级病房。

入目一片刺眼的白,顾南山双手下意识去摸肚子,却只摸得到平坦的小腹,心里堵得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夫人,你醒了。”

顾南山怔怔地看过去,原来是阿珍,便又转过头去继续看天花板,声音中透着无力的悲哀:“阿珍,宝宝没了。”

阿珍局促地站在病床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喃喃劝道:“夫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南山心仿佛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吹着冷风,她疲乏至极地闭上眼睛,眼角便泅出泪来:“宝宝没了,爸爸入狱,大昱恨我,不会好了……”

她这个样子,阿珍看着也难受,背过脸去擦眼泪,还要劝她:“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

顾南山抽噎,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流。

病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嚷声,培黎的病房隔音不错,她听不真切,抽搐着鼻子问阿珍:“是杨思铭的动静吧?”

阿珍一个头两个大,说:“先生让您好好休养,不准人来探视的。”

这时门上传来“咚”的一声碰撞声,似乎还有一声闷哼,霎时尖叫声、劝架声全齐了,不是一般的嘈杂,便听一人说了句“杨先生”“为难”“当差”之类的话。

杨思铭带着点鼻音、苏苏的声音传来:“把你主子喊来,我也照打不误。”

果然是杨思铭,顾南山伸手推阿珍:“赶紧开门。”

阿珍左右为难:“可是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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