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允清失踪的这几个月里,永梁的皇宫也并不安宁,不仅仅是因为允清的失踪,还有外界对朝廷动作的猜测、那颗不明星辰的突然消失以及党争的明面化,一时间帝都风云突变,进而导致了邦交之间天平的微妙变化。
转眼之间已经立夏,天气渐渐闷热起来,偶有凉爽的微风也是稍即逝,湿热的天气本就让人心绪烦乱,偏偏加急奏本一本本递上京来:淮南因连绵几日的暴雨导致山洪灾害,几县受灾,流民挤入淮南府城,正在加紧安置,以免灾后疫病和流民暴乱徐国向西域边境屯兵,大宛、龟兹上书朝廷以求支援平阳王私自招兵平阳王与平阳质子一同上书请求质子回平阳府探望生病的平阳夫人北方士子领袖已投平阳王帐下大夏王病重,朝中两派已然争斗……等等,这时倒显得车至国内十分稳定,但不论哪边都明白,车至国内也是暗涛汹涌。这个天下转眼间风雨欲来,暗流波动。
早朝时间也一日日拖长,每日都备上座椅茶水,其余几件事很快达成共识,最要紧的议题无疑集中在撤蕃上。在这个问题上朝廷分成了两大派:以太子刘玦和贾御史领头的安抚派和以李丞相领言的主撤派,两派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各自有理。
武帝并不做声,只是在御座前来回踱步。
李忠治和柱国大将军窦义互看了一眼,窦义站起来道:“贾大人说各藩王没有叛逆的行动,贸然撤藩会引起动荡和朝野及外邦非议,臣只问近年平阳王私征兵士、马匹,铸造武器,收买士子人心,又以各种理由不交纳税俸,还每年向朝廷要军响。这不是反意又是什么?”
贾洪站起对窦义顶了回去:“我并未说不该撤藩,前些年刚与徐国止战修约,今徐国屯兵西境,欲切断通往西方之路,大夏国虎视眈眈,南方又水患,国力尚未完全恢复,骤然撤藩,如果不如预料,三境起兵,军响从何而来,自太祖起,兵力分布有定,如何在三方同时用兵,兵源又何来?”连番咄咄质疑让朝堂一下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些的确都将是面临的最实际的问题。
这时管理财政的司仓大夫吴承贞起身道:“这些年我司仓府逐年在另积备用军响,积少成多,现库中所有可供两年所支。”
一直没有做声的武帝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吴承贞真是我永梁金算盘。今封吴承贞为安国公。”
武帝坐回御座,对满堂臣子道:“撤藩乃是安天下之大计,藩不撤,国权分散旁落,民如何能安,国如何能治?朕已决定,藩必须撤!今日朝上之争,都为国事,贾洪所提各军调动布署,粮草银响安排,也十分有道理,只有思虑周详,才能顺利推进,快速平藩。今日之后各部司协调共同商讨细则,再呈给朕。这几日大家都乏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群臣起身跪安,撤藩已成定局。
散朝之后,贾洪坐上太子的马车,:“太子,今日朝上之争虽未获圣意,但也处处体现了太子做事稳妥,心思细密,顾全全盘局势。我们也不算有失。只是二皇子党已拉拢窦大人,出乎意料之外,不得不防了。柱国大将军统领全国军务,又是皇上心腹,如不能为太子所用,后患无穷啊!”太子阴沉的点点头:“舅舅可有什么办法?”“这还容臣好好想想。还有一事,太子要尽快做好,修史可让人明智深刻,必须让皇上看到太子对历史的认识和对修史的重视,明史通达历来是帝王的重要素养。”“这个本宫知道,关于窦义这个老匹夫,你倒是要好好想想对策。”贾洪应了后下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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