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府里彻夜烛火未灭,第二日一早平阳王的特使就带着平阳王的密函分别向永梁的东边城阳关和南边的南飞马而去。

窦义领兵已久,对各路藩王了解甚深,知道皇上封赏旨意一下,平阳王必然会有动作,早就和内阁众人商议要从忠义靖南王开始剖开藩王联合体的口子。之所以选了靖南王是因为王琛祖父与老太上皇是如亲兄弟的同袍,而靖南王王琛新承位没多久,又年轻,更重要的是王琛是老靖南王亲自一手带大,感情极深,长大后行事作风几乎与当年的老王爷如出一辙,可见受老王爷影响之大。由此可见,只要抬出老王爷,这事几乎就能成一半儿。可是让谁去这是个问题,人不恰当反而会适得其反。

最后竟选定了以前的御林卫的统领现在的羽林军统帅范雍,范雍在几次的京城安防,谍报破坏上起了重大作用,又是贵族出身,长年身处的环境又让他格外机敏,关键他与靖南王小时候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范雍老家就在南阴郡,从小与靖南王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必说了。此行非他莫属。

择日,范雍出城之前召见羽林众将:“今我受皇命出京办事,京城风云变幻一时一刻又可疏忽,最近不论是每日进出京城人员排查,还是入夜宵禁之后的巡防,以及城里城外的十人以上的聚会都要细报羽林严统军,再发一份加急给我。与城内外的线报也要密切联系,关注每一个细节。”众人应了,范雍才带了亲随出了城奔南而去。

此去所领的皇旨是代天子巡视淮南灾情,之后便与当地府尹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范雍好脱身前往南阴郡。

与靖南王王琛的会面进行的格外顺利:一桌家宴,两个绕膝小儿,一同长大已做兄弟媳妇的总角小丫头,把酒笑谈,击桌为乐,对月当歌:正道烈风,邪驱魔避,四海内兮威云重重。天地豪情兮,千秋万载,尚凛然。一首小时候站在土坡上假想对敌冲锋时手举木剑高唱之曲,这首词是当年老靖南王所作,曲是老王妃所谱,气势雄伟,正气凛然,今日两位国之重臣又重唱起,歌声响罢,三人同时举杯,此行的目的已然定音。

至于平阳王使者到时,范雍已回淮南府安抚灾民去了。靖南王按照与范雍约定的计划好生安顿使者,并允诺与平阳王互通有无,互相协助。并手书一封,使者并不多加逗留,拜谢了靖南王就携信火速返回了。

夜晚靖南王与王妃散步,靖南王想起范雍笑道:“范平之还是以前的范平之,一点儿没变。”王妃秦樱握住王琛的手深情的说:“你也一样,我就喜欢你们这个样子,一身正义豪气,方不失男儿本色。”王琛听后轻轻将秦樱揽入怀中,“我也喜欢你这样,温柔贤惠,体贴入微却又有刚骨,不失为女中豪杰。”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打趣的回了房。

一方面范雍回京面禀消息,同时又收到安东王意欲与平阳王联合的消息。此时李忠治又根据最新的局势提出了扶持大夏亲王驹连鞮上位,力邀姻亲车至始绩真与永梁军互成掎角之势,包围锁死平阳,安东两军,速战速决。这个提议立即得到帝国所有核心成员的认同。布署紧锣密鼓地展开了。派往督战协调的重量人物便二皇子刘琚。

另一方面平阳王派往靖南王和安东王两地的使者全都带回确切的消息,和两位藩王的书信。几乎同一时间,京中质子暗报也送到了,内言太子已与其结盟,依约不撤藩,但须保他登上大位,看到这里,连平阳王都楞住了,其余人更是呆了:京里面的局面竟如此势如水火了?这是要逼皇上退位呀。想到这里众人都不吱声了。既然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承恩公御史大夫贾洪,在此事上竟然没有告诉太子皇上和众大臣的打算,也许是觉得最近太子有点失心疯了,只要是和二皇子有关的事情,他都显得格外的焦躁。不过,太子也没有将意欲篡位之事说于贾洪。就是这样细小的猜疑隔阂最终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说回众人震惊片刻回过神来,霍远笑道:“可不用去找了,现成的大缝自己找来了!”平阳王一拍桌子,看着桌上一溜儿摆开的信件,大呼:“真乃天助我也。”

近晌午,因参与夜谈一宿的霍远一起床来便找到允清,塞给她张纸条,上面写着让她按记忆走到山崖,不要怕丢只管走,他会一直看着她。允清看完,把纸条放到烛火上烧了,向薛医生告了个假,就骑马奔山下而去,一路上只要有不能确认的路便会飞出一颗小石子,允清好笑的说了句“幼稚!”

到山崖顶看见霍远正在铺地布放吃的,“累了吧,看看我都带什么了?”允清二话不说拿起水袋一通喝,“机会来了,你想回宫吗?”一句话把正在喝水的允清吓得呛到,用手帕捂着嘴咳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满脸通红地看着霍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远靠在一块石头上,跷着腿,嘴里叼着一根小枝子,看见允清倒过气来了,笑道:“你那点事,稍微动点心思就能查出来,根本不用费神。”

允清气得站起来过去给了他一脚

“啧啧啧,这还公主呢,这气量,这动作,其实就这身形也不像!”霍远坐直起来,“说真话,回去的机会来了,本来想让你帮永梁军一把,但估计现在要让你提早走了,就是费点劲,只要他们别找着你就行。只不过永梁军可能就会吃些亏。”

“永梁军?平阳王反了?”

“嗯,这是迟早的事情。”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霍远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草沬和灰土,对着允清狡诘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如果我留下不走,我能为永梁军做什么?”

霍远拍掌大笑:“果然有帝国公主的风釆!不过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知道么?”接着便把车至侧妃信件与画像的事说与允清听,“到底是帝国公主,这么多人关注,厉害!”

“医帐不能呆了,可是我会不会连累到薛老先生,刘爷爷和章明他们。”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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