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残月轻斜,月色如水似幻轻笼着岐山山脉,莽莽群山寂寂无语。

一个黑衣人借着月色在岐山山脉腹地的森林中悄无声息地疾行,月光穿过树梢无意间扫过他的脸庞,却见青面獠牙,牛鼻方口,眼若铜铃,竟是一张狰狞的鬼面,面相凶恶至极,宛若十八层地狱中爬出的索命恶鬼,直教人望而生寒。

鬼面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电扫向身后,一阵山风卷过,草木簌簌而动。他桀桀怪笑一声,声音从鬼面下传来,如同指甲刮过铜镜,刺耳非常。

笑声未毕,只见他十指如钩猛的扑向身后三十步外一处草丛,他方一扑出,草丛中飞出八枚铁蒺藜,两枚射向面门直取双目,三枚射向中路,将膻中、巨阙、璇玑尽数笼罩其中,剩下三枚,一枚直奔丹田,两枚射向膝下三寸处,时机刁钻非常,同时一条人影从草丛中斜蹿而出。

鬼面人此时已身在空中,转移腾娜不得,只见他桀桀一笑,不避不让,右手一仰一条铁鞭从袖口弹出,只听铛铛两声轻响,那两枚射向他双目的铁蒺藜被砸得倒飞而出,咄咄两声钉在先前的草丛中,而剩下的六枚铁蒺藜也在此时尽数打在他身上。

只听咄咄咄几声轻响,那几枚铁蒺藜仿佛打在布包上,被轻轻弹开,落在了地上。虽未伤及鬼面人,但是到底阻了他一阻。鬼面人停住身形,偏过头打量着跟踪者。只见其人身着黑色箭袖长袍,袍上绣着玄武纹,腰间配着一把官制雁翎刀,面色冷肃,眼色锐利似有刀光闪过。

“桀桀桀,原来是玄武卫。”鬼面人怪笑着说道,声音粗哑如同林间老鸹,隐隐带着金铁之声,“倒是好本事,竟然避过了本座的眼睛,一路跟到了此地。”

玄武卫并未搭话,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警惕地看着鬼面人。

“玄武卫从不独行,怎么只来了你一人?”鬼面人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

那名玄武卫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鬼面人似是明白了什么,怪笑着说道:“桀桀桀,原来是来不及通知其余人啊。”

“现在也不迟。”那名玄武卫终于开口沉声道,同时从怀中摸出一支响箭,作势便要抛向空中。

忽然他感到一阵微风从左腕拂过,温柔如同情人的手掌,哒一声轻响,响箭落在他身前的草叶上,同时落地的还有他的左掌。

他埋头一看,只见左腕下空空如也,竟不知何时让人削掉了一掌,直至此时这名玄武卫才感觉到一阵剧痛,不禁惨呼出声。

一只枯爪般的手掌从他身后伸出,轻柔的在他颈项处摩挲,一阵桀桀怪笑从耳后传来。

“鬼首出兮生人稀,将逢魔兮莫独行。山河动兮风雨急,万骨枯兮昌宁兴……”

诡异的低吟仿佛来自地狱,划过玄武卫的耳畔,伴着簌得一声轻响,一蓬鲜血从他颈中喷出喷出,化作血红的花绽放在身前的草叶上。

鬼面人缓缓放手,玄武卫的身体软倒在草地上,身体还在轻轻抽搐着,无神的双眼凝视着天边残月,月色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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