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咎的衣服一褪下来,徐老大夫也看清了他的伤势,忍不住给吓了老大一跳,除了齐肩而断的右臂外,就这一眼望去,他身上也还有大大小小新伤三四处,旧伤就更多了。

先前薛子斐和宫羽都没什么经验,又事出突然,竟然都没人想到检查下厉无咎是否还有其他伤势,加上他的衣服上面又尽染鲜血,居然就这么给忽略了过去。

眼下宫羽处理过得右肩虽然也有些炎症,却并不算特别严重,反倒是厉无咎胸腹上的两道刀伤,都已经肿胀溃烂,泛着可怕的青灰色,伤口四周仿佛还有冻伤的痕迹。

徐老大夫见状皱起眉头,快步上前坐在床边。身后的小药童紧紧跟着,白着脸从药箱中取出一只脉诊,放在床沿上。徐老大夫一把拉过厉无咎的手,放于脉枕之上,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按在寸口处。

却说徐老大夫皱着眉头,按了好半晌,神色越来越古怪。原来厉无咎的脉象甚是奇怪,看他伤势甚重,面色也明显有失血过多之相,这脉象却无虚弱之意。

徐老大夫皱眉思索了片刻,虽然不甚明白是何缘由,但厉无咎脉息搏动有力,总不是坏事。如此他只管处理好伤口处的感染,并想办法把烧降下来便好了。

“徐老大夫,我朋友的伤势可是有碍?”薛子斐却不知道徐老大夫的心思,只看他眉峰紧蹙,面色严肃,又半晌没说出句话来,忍不住担心起来,急匆匆地问道。

“哦。”徐老大夫回过神来,取过布巾擦了擦手道,“这位公子伤势看上去凶险,但是脉象稳定。清理干净伤口后,再喝上两记降温补血的汤药,若是没有继续感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多谢徐老大夫,还请您多多费心。”薛子斐闻言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说道,“徐老大夫,还要麻烦您在此照料我朋友几日,这里是这些天的诊金。”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两颗一钱的小金珠,放进药箱里,长揖至地,说道:“晚辈还有急事在身,不能久留。还请老大夫多费心思,在此照料,最多三日我必能返回客栈,到时候再奉上谢仪。”

徐老大夫闻言有些踌躇,要知道厉无咎虽然此刻看上去脉象稳定,但毕竟重伤在身,他也没有十分把握这人能平安无事。若是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薛子斐又没在当场,这之间的干系可就不好算了。

不过徐老大夫到底是医者仁心,只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就应了下来。

“行吧,老朽就替你照看他几日。”徐老大夫看了看薛子斐,眼见他身上也有几分狼狈,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公子,老朽观你面相,不是奸邪之人。想来此番也是遇了事,老朽是个外人,也不想打听。只是作为一个大夫,不得不说上两句。你们现在还年轻,又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自然不当回事儿,这老了以后,这些旧伤难免找上门来,还是应该多加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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