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了针,确认厉无咎已经被自己定住,宫云箫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子,拔开瓶盖凑到他鼻下轻轻晃动几下。只见厉无咎鼻翼微微翕动,渐渐清醒过来。
厉无咎只觉得一阵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他难受,头也有些晕沉沉的,缓缓睁开双目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方才自己是叫人迷晕了。
他缓了一会儿神,这才想起刚才他昏睡过去之前,看到有人进了屋,顿时警觉起来,却发现自己又不能动弹了。
“厉郎莫慌,是奴家给你下了针。”厉无咎身后传来宫云箫的软语,“奴家的银针没人能够自己解开的,厉郎还是省省力气吧,这夜还长着呢。”
厉无咎听着这话,忍不住就想发怒,索性还算记得她的性子,深吸一口气,强制冷静下来。他张了张口,发现声音还没被封住,当即低声说道:“宫姑娘,请你把银针解开。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万一叫人看见,对你的名声有碍。”
“哼,奴家像是在乎那些虚名之人么?”宫云箫轻哼一声,对厉无咎这番话满脸不屑,“你听好咯,我宫云箫要做什么便做了,奴家倒要看看谁敢说三道四。”
“宫姑娘!”厉无咎不禁大感头疼,这姑娘如此任性,他倒不知道如何劝说才好。要知道,就算是疗伤,光明正大的不好么,非要这么大晚上的又是下药、又是动针的。
“厉郎,你的内伤还是不要在耽搁得好,前日奴家逼你吐出了大部分淤血,这几日正是疗伤的良机。再耽搁下去,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祸根。”宫云箫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放柔了声音说道,“白天是我不好,不该同你发脾气的。”
厉无咎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只怕这姑娘是铁了心了,倒不如配合她,早些了了这事,也免得她在自己房内耽搁久了,要是真让人发现了,她这名声只怕也就全毁了。
宫云箫见厉无咎似乎没那么抗拒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疗伤不同于其他,若是厉无咎不配合,她也没法子。她放柔了态度,轻声说道:“厉公子,待会儿我替你运功疗伤,你约束好自己的内力,沿着平日里的运功路径,缓缓运转,直到觉得丹田有了暖意,再同我说。”
说着,她将厉无咎扶正,两人盘腿坐于床上,伸掌抵在厉无咎背上的命门穴上,缓缓将内力引入厉无咎体内。
厉无咎感受到宫云箫的动作,当下也凝神静气,心无旁骛,只是按着平常的练功时的样子,催动内力在经脉中流转。不一会儿,他感到一阵暖流缓缓汇入自己阴寒的内力中,一同在体内缓缓运转。每运转一个周天,体内的阴寒之气仿佛就减弱了一丝,那股暖意也加强了一丝,仿佛是一线温泉缓缓注入一汪寒潭之中,只是这丹田中依然是一片冰寒。
那边厉无咎倒是感觉十分轻松,这边宫云箫却是不同了,她将厉无咎体内的阴寒之气一点点抽出,带进自己体内,在自己体内缓缓运转一个周天后,再度送回厉无咎体内。一暖一寒两种内力在她体内慢慢交融同化,与厉无咎体内的内力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每完成一次循环,厉无咎体内的寒气都减弱半分。因为内伤破损的经脉,也在渐渐暖起来的内息中,越发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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