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斐随着宫羽沿着谷口往里走,越走越是狭窄,行了数十米,原本三丈宽的谷口已只余丈许。透过崖壁向上望去,两山渐合仿若将倾,中间露出一线蓝天,越发显得险峻非凡。

两壁上离地约四五十丈处,各有一条栈道,陡峭的岩壁不知道被何人凿出一个个方孔来,孔中插着一根根粗壮的原木,中间以铁索相连。山风呼啸着穿过狭窄的小径,那铁索便在风中晃晃荡荡,若是轻功不佳者踏上去,定是会跌他个粉身碎骨。

栈道上,每隔百丈便在石壁上凿出一个深深的石室,此刻这些石室中空空荡荡,只放着一张石桌,也不知是作何功用。

这般行了约莫两三里地,前方忽的没了通路,只一陡崖直直立在那里,小径似乎就此而绝。行到跟前,却原来是那小径在崖下转了个急弯。沿着小径继续向前,复又行了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却是进入到一个群山环绕的深谷之中。

只见这山谷占地甚广,一眼望去繁花似锦,奇树成荫,竟不知其尽头。谷中亭台楼阁林立,或是娇小玲珑倚在崖下林间或是雄奇壮丽凭山而建,甚或高达数十丈。楼宇之间阡陌纵横,间或点缀着药田桑竹。正中一座殿阁,更是碧瓦朱甍、飞檐斗拱,极尽华美精巧之能事,檐下悬着二十八只铜钟,清脆的钟声随风而起,传遍山谷。

谷中往来多为女子,便不说各个花容月貌,也可称得上人人气质高华少数几个男子,也都是相貌俊朗,翩然若仙,端的一番自在景象。

薛子斐看在眼中,又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义弟,忽然觉得宫羽在这谷中只怕过得有些艰难。毕竟他这样貌,最多也只能说长得比较可爱的少年,性格还有几分跳脱,天天面对着这些气质出众、俊美非凡的同门,恩,这滋味只怕不太好受。不过听方才那个婢子的意思,仿佛宫羽的母亲就是鸿音阁阁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都没听他提起过。

薛子斐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但这会儿由人引着在谷内行走,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把这些疑问全吞回肚子里,想着待会儿见了阁主说不定就都清楚了。

宫羽自然是不需要妙音引路的,这会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那神情大有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十五年后还是一条好少年的味道。惹得走在一旁的宫云箫偷笑不止,宫羽忍不住瞪了她好几眼。只是她这会儿心里记挂着娘亲待会儿会怎么处罚她,是以没那心情和师姐斗嘴。

不一会儿众人就走到了殿前,宫羽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方才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荡然无存,苦着脸站在殿前,踟蹰着不敢踏进去。正想着要不然转身溜走,忽的眼角余光扫过妙音面带微笑静立在侧,顿时打消了注意,狠狠跺了跺脚,一昂首走进殿去。

“云箫姑娘,薛公子也请随婢子一同进殿。至于这位厉大人……”妙音说着看了一眼宫云箫的脸色,飞快地唤来另一个灰衣婢子,吩咐道,“堇儿,你带着厉大人去云箫姑娘的院子,先安置下来。”

宫云箫见妙音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一抹笑意浮上眸子,轻轻启口对妙音道:“有劳妙音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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