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宫环霄一掌将小几拍得粉碎,猛地站起身,满面怒容,喝道:“宫玉桐,怎么你觉得你自己还在理了不曾?!”
“我本来就没说错啊,是娘你不讲道理!”宫玉桐瑟缩了一下,忽的又梗直了脖子,顶嘴道。
“你!”
宫环霄勃然大怒,扬手作势要打,上官柏文赶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劝道:“环霄,你别置气,这孩子从小就倔。”
“玉桐,还不给你娘道歉!”上官柏文又看向宫玉桐,悄悄向她使了个眼色。
宫玉桐一见她爹使眼色了,也甚是乖觉,立马收起了脸上的倔强之色,扑上前挽住宫环霄的手臂,可怜巴巴地仰着头讨饶道:“娘,我错了,我不该同你顶嘴的。”
“你们!”宫环霄见这父女两人又联手起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提气将人震开,又顾忌着上官柏文不会功夫,不敢发力,挣了几下才挣开两人,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去了内殿。
“桐儿,你可知错了?”看宫环霄回了内殿,上官柏文这才转过头,肃容看向宫玉桐,问道。
“爹……”宫玉桐一看就知道,她爹是真的动了气了,也不敢狡辩,低着头喏喏地唤道,“女儿……女儿知错了……”
“你这孩子,眼见着都及笄了,还是这般不知轻重。狭风道你可以不去,我会同你娘说的。不过你这般做事儿不成章法,禁足一月。听说你路上还妄用医术,未断明情况,就与人疗伤?回去再把本草经抄录两卷。”上官柏文摇摇头,沉声说道。
“是,爹。”宫玉桐乖乖应道。
“去吧,明日开始禁足。”上官柏文说着,又看了看薛子斐,继续道,“至于你这位义兄,送他去谷里的客舍吧。你娘与他师父多年未见了,明日应该还会叫他来询问一二。”
说完,他理了理外袍,抱起琴,漫步回了后殿。
“羽弟,你……”见上官柏文也走了,薛子斐终于方便说话了,一脸惊讶的踏上前,唤道。
“别说废话,跟我来。”宫玉桐一把扯过薛子斐,拉着他快步出了大殿。
出了殿门,宫玉桐就放开了薛子斐的手臂,背着手,心不在焉地走在前方,不时伸脚踹开地上的小石子。
宫玉桐不愿意开口,薛子斐也不知道怎么同她搭话。毕竟相交月余,性情颇为相投,只是没想到这位“义弟”竟然是女儿身,倒叫他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谷中交错纵横的小径上。径旁奇花似锦,异树葱茏,莺飞蝶舞,偶尔还可以看见几只仙鹤、白鹭在浅池溪流中漫步,犹如神仙居所。只是这会儿,行在其中的二人都没那心情去欣赏,倒是可惜了这般景致。
不多会儿,两人已经到了客舍,那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大约有十来栋竹舍,零零散散分布在小溪两侧。竹舍青青,常有燕雀往来暂歇水波清澈,或有红鲤嬉戏其间。倒也清净雅致,一如整个鸿音阁的风韵。
两人还未到客舍,竹林中已经转出一个青年,只见他身如修竹,眉目温润,大约二十岁模样,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着一件墨绿色广袖袍子,腰间挂着一支翠绿的竹箫,看着仿佛是这竹子吸收日月精华终于修炼成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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