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寺开车带了席余去郊区一处佛门圣地,入得寺内尽皆是女僧,席余稍微收敛脾气。

萧寺带她逛过一圈后,找了女师父请求留宿厢房,很快有人安排好来带了他们去住处,二人分住在不同院子,就隔了一个门洞。

在斋堂用晚饭时,有位女师父跟他们拼了桌。

“萧施主今年来得有点早。”

席余他们今年来扫墓的时间提前到了初一,现在才是初二,上寺里来的确有点早,听起来萧寺每年都会来。

萧寺点头行礼,介绍了席余,“想带她来见见妙恩师父。”

女师父看了看席余,缓缓点头,“晚饭前有人来告诉我你来了,妙恩应该也听说了,她在房里用饭,你饭后自己过去即可。”

萧寺道了谢,三人相对无言用餐。席余感觉斋堂静得很,没敢开口说话。

饭后萧寺带路往里院去时,席余才问了刚才的人,还有他们要去见的人是谁。

“我是生在这座慈宁寺,大概一岁左右才被抱走,不过我是最近一些年才知道,我母亲还在世,就在这寺里。”

萧寺说话声音很轻,神情也很肃穆,或许和这里是寺庙有关,席余有些肃然起敬。

“妙恩师父就是你母亲?”想到他刚才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席余有些伤感。

萧寺浅笑着点了头。

妙恩穿着比丘尼的灰色僧袍,住在老式的房子里,请他们对坐着喝茶。妙恩看起来五十出头年纪,两鬓稍微有些白发,样貌端正,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萧寺和妙恩师父对答了几句佛语后,说了自己这一年都安好,而后介绍了席余,“她是柳伯伯的女儿,是孩儿喜欢的人,您看着如何?”

席余唬得差点跳起来,有些神色不安地和妙恩师父对视了片刻。

“缘起缘灭,众生皆苦。”妙恩师父没有回答,只说了这么一句。

又略坐了一会后,萧寺带了席余离开,说不打扰妙恩师父做晚课。

二人回去路上,席余忍不住抱怨,“你瞎说什么,我哪是你喜欢的人?”

他对其他人胡说就罢了,怎么还当着他母亲的面打诳语,何况他母亲又是个出家人。

萧寺浅笑着没答,“据说我妈当年怀了我,我爸不想要,我妈为了保住孩子,在家人掩护下逃到了这里。”

席余没想到他含笑说了这样的过往,收敛心绪静静聆听。

“我爸的人围着寺庙守了许久,那时候对佛寺还是有敬畏,在佛门清净地开杀戒太过罪过,我妈才能得以安然产子。”萧寺看她一脸难过,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果然没被甩开。

“我妈在寺里把我养到一岁左右,我爸不知为何突然自己来了寺里,硬是把我抢走了。我妈当时就以为我死了,没想到是旧俗过周岁的日子到了,我爸没法对其他两个兄弟解释,他的儿子去了哪里,才想起来把我接回去。”

席余忍不住插话,“那你的满月酒呢?”

“大概是推说孩子太小,病了或是受了风寒之类的,没让人看。”萧寺随口猜测,可是一岁的孩子,再怎样也不至于看不得。

萧寺接着往下说,“后来或许是殷伯母比较关心我的情况,我爸才让我安安稳稳活了下来,到我三岁时他偷偷给我注射了长生药,我成为了实验对象,他才暂时对我没了杀意。”

“萧叔叔为什么不想要你?”席余理解不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底犯着他什么了?

萧寺捏了捏她的手,低了低头说,“我妈会怀上我,本就是个错,他根本不想娶我妈,也不打算碰她,更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席余默了默,“他想要的人只有我母亲,是这个意思吗?”

她以前只听萧寺说过一句,他父亲觊觎她母亲殷夕汐,所以才对她们姐妹这么执着,如今听起来,这种觊觎已经有些病态。

“……”萧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能明白他爸那些非卿不可的心理,但若客观来讲,他只有敬畏而已。

“对不起,我是说…对你的母亲,阿姨……”

萧寺带了她出寺,附近没什么东西,不过随便走走倒是很广阔。

“你不必道歉,你没做错任何事,也没有什么是需要你道歉的。”

萧寺把人拉近,搂着她低头亲吻她额头,“我妈大概不希望我跟柳家的女儿扯上关系,我希望她会喜欢你。”

沉默想了些心事后,二人走得有点远,天色也完全黑了。

萧寺转身稍微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诶,为什么?”席余有些纳闷,爬上他后背的时候,这么问了句。

萧寺轻声笑着,“走了这么远,你该脚疼了吧。”

“你怎么…萧寺,你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席余捏了捏他的俊脸。

“小寺子怎么敢对冰雪聪明的小余儿有所隐瞒。”

席余拿他没办法,“萧寺,你的名字,难道是因为出生?”

“说你冰雪聪明都是小看了你,小余儿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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