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众猎兵队的人已经带着家眷聚在了鲁家门口,马匹驮着满满的货物在墙边抖着马蹄。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兴奋,一个个摩肩擦掌,似乎已经完全做好了出城的准备。

“鲁兄弟,大家都准备妥当了,你看咱们什么时间出发。”司行南单手提着烧酒,看起来也是神清气爽的。

鲁周紧皱着眉头走出院子,整个人就表现很是忧虑失落,完全不像昨天那般意气风发了。

他眼内满是血丝,镶着厚厚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一夜无眠的样子。

这变化一众猎兵自然都看在眼中,都不免有些不解和诧异。

“鲁捕头,为何看你忧心忡忡的?”

“是啊,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我们几个虽然没多少本事,但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鲁周长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各位兄弟,情况有变,出城的事情需要我们从长计议”

“鲁兄弟,这是为何?妖魔潮随时会到来,拖延时间的话,对我们很是不利。”司行南本来酒正喝得爽快,被鲁周这么一说,一时间酒兴也都消耗殆尽了。

“正是因为妖魔潮的事情,我们才不能出城的。”

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鲁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把城外妖魔潮的状况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整个猎兵队。

“忒娘的,妖魔潮来的如此快吗”司行南一惊,手一滑便把酒袋摔在了地上。

“妖魔潮呈现圆弧状包围着雪幕城西、南两个方向,此时我们出城的话,九成是会与妖魔直接遭遇的在野外直接与那上千妖魔对拼的话,我们几乎没有胜算。”鲁周一板一眼的说着。“你们可能会说你们不怕死,那你们的家人呢难道也要白白跟着你们送死吗?”

这么一说,整个猎兵队的气氛也突然生硬尴尬起来。

“那鲁捕头我们该怎么办?”

猎兵队的人问鲁周,而鲁周已经问自己一整晚了,一整晚他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眼下来看的话,冒然出城肯定是不行的,雪幕城为抵抗风雪所以城墙修的高耸,到时候或许还能为我们抵挡一阵。”鲁周强迫自己表现的很冷静。“我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想想办法,但为了以防万一我需要大家积极地在城中找些兵器箭矢之类的,到时候我们借助雪幕城的高墙,便有一战之力。”

“好,我们就按鲁捕头说得做,打磨打磨兵器。”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没什么好怕的。鲁捕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众人情绪虽有失落,但却都还保持着理智,因为这些人见过鲁周如何猎杀妖魔,所以他们本身对妖魔并没有太多惧意。

亦或许是没有真切地看过妖魔潮,他们还体会不到那般恐怖。

大家渐渐散去,只留司行南一人还站在鲁家的门口。

司行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久才出口道:“鲁兄弟,你难不成真的觉得我们猎兵队这寥寥十几人有抗衡妖魔的本事吧?”

“那些话是说给兄弟们听的,我不想让大家丧失了信心”人都走后,鲁周也变得更加忧虑起来。“与妖魔直接对抗是下下策,不得最后关头都不要飞蛾扑火。”

“鲁兄弟似乎还有别的对策。”

鲁周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妖魔是从南面和西面过来的,我们其实完全可以从北面和东面撤退。雪幕城在一洲的东北角,外面就是广阔的极北冰河,我们要是能打造一艘船的话,或许就可以渡过冰河,迂回到下游去。”

“渡冰海?”司行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力地拍了拍鲁周的肩膀。“兄弟你想的未免有些儿戏了,可能你还不知道极北冰河是什么样的存在,那里常年冰封,河道是不能通行的,若是能通船,雪幕城不早就建港口了。”

“这想法我确实还没经过熟思熟虑,当下来说我们只能分两步走了,一条路是收集好城内的最后物资,然后等妖魔到雪幕城下的时候,我们看能不能趁着混乱冲杀出去,另一条路便是我刚刚说的水路,只不过我要再好好想想”

“那我便先跟弟兄们一起打磨打磨兵器,做好最后一战的准备,是死是活也就听天由命了。”

司行南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在明知道事情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

“这些兄弟,还真是信任我啊,我说要出城他们便随我出城,我说要留在城里他们便留在城里。”

司行南走后,鲁周倚在老树旁,只觉得自己都有几分可笑。

“他们都把命交代在我身上,可我真正能保护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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