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陆府湘知院的池塘,忽然“噗通”一声,水花四起,几株浮萍晃了晃,水面归于平静。

“少爷,你怎么起来了?”十岁的于归看到池塘边坐着的少年,吓得魂不附体,“少爷,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吹风。”

“哪有这么娇弱。”江钦栩用手撑着身体,拖着一双没知觉的腿爬到另一块石头上,累得额头发汗,“听说三哥又打了胜仗?”

于归是个十岁的孩子,父母双亡后被人贩子拐去做小乞丐,偶然被江钦栩救了,就一直跟着江钦栩,哪怕如今江钦栩成了残废毫无前途,也不离不弃。

“是啊,咱们三少爷可厉害了,奴才每次出去都听到好多人夸他。”

于归取了披风,碰到江钦栩几乎只剩下一张皮的肩膀,心头悲伤,却还是若无其事地说着,“看这情形,三少爷很快就能回帝都了,到时候没人能欺负小少爷你了。”

“嗯。”江钦栩鼻子酸了酸,“三哥有回信给我吗?”

于归的手顿了顿,“奴才听说军营里不能随便送信,可能三少爷看到这些信要好一会儿呢!”

“说的也是,军营里哪能随便传家书的,咳咳。”知道于归这是安慰她,江钦栩也不拆穿,那件事,他大约是恨死了她,又怎么会给她回信。

“少爷,你还是进屋吧,今儿三姑娘回娘家带了好些药材,还请了大夫呢!”说起陆姮娥,于归心情好了些,好在三少爷出去了,三姑娘还照应着他家少爷,不然

“我没事的”自从半年前的一次皇家围猎,她被赵家人误射,一双腿就没再好过了,或许是他的报应吧,不然柳尽雪和三哥,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劳燕分飞的地步。

江钦栩垂下头,任于归将自己背起来步入屋内。

背起江钦栩的一刹那,于归眼圈就红了,少爷这是受了多少苦,连他一个十岁的孩子都能背得动,老爷和三少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管不顾呢!

陆珩珈喝了点酒,他自是明白酒里是放了东西的,江城城主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官场上见多了,他也懒得动怒了,摸着左手的沉香佛珠,他如是想着。

刚打开房门,陆珩珈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胭脂粉味,他皱眉,手挨着沉香手串,总算将那丝死灰复燃的杀机给压了下去。

“三哥,我知道你不信佛,但这是阿璃的一点心愿,虽然你在外头道貌岸然的样子,但太容易动怒了,上次我就是和那男的争执了两句,你就想杀了他,这样是不行的,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喏,要是哪天真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摸一摸它,感受一下佛法的魅力,这个啊,除了静心养神,还能保平安哦,不、不许扔,这可是我从大国安寺求来的,磕了八十一个响头,头都磕破了,你瞧瞧?”

看在江钦栩头上撞出来的不像画出来的伤口,陆珩珈总算没把新收到的礼物当废品给处理了,心中虽然愉悦,但脸上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我道貌岸然?嗯?”

江钦栩暗叫不好,赶忙补救,“啊?谁说的?谁胡说八道,三哥你是真君子,内外兼修,长安第一”的衣冠禽兽!

然,并没有什么卵用,江钦栩还是被陆珩珈拖到院子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陆珩珈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醉了,竟然能两次看到阿璃女装的模样,他低低笑了一声,站在门外未进入的陆执顿时诧异了,瞅了瞅床上被挡住的人,心里头想着自家主子这棵万年铁树难道要开花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陆珩珈近乎冷酷的声音,“处理掉。”

原本以为两人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结果第一次见面,她一大老爷们居然被送到了陆珩珈的塌上,简直太特么的尴尬了!

断袖加乱伦,她才没这么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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