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只脚板被磨得脱皮,会不痛吗?
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一米六的身高,90多斤的体重。
硬生生背着一个一米八七,体重到达120的男人,走过一条条街道。
那段路上,她有没有想过放弃?
一定有吧。
即便是他,也不敢轻下妄言,说自己不会放弃。
他做不到的。
即便再爱那个人。
那时候,她会不会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就那样死在那条路上,第二天被人发现,横尸街头。
很恐怖吧?
是好恐怖。
顾随的头部出现了一块极小却不容忽视的血块。
即使做完手术,医生也无法确定会不会复发。
这个血块,可能会直接影响他的大脑。
也就是说,若是这个血块没有被根除,顾随可能会智力受损。
变成一个低智商的成年人。
低智商是什么意思?
就是别人经常说的弱智。
可能还不如弱智。
许沓一个人站在顾随病房的窗户边抽烟。
顾随没有苏醒过来,苏执也累得睡着了。
这种时候,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在默默承受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
曾经在市嚣张跋扈贯了的顾二少,可能会随时随地变成一个弱智。
连正常人都不如。
不知道他醒来,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感受。
他想哭。
这抹不该他承受的忧伤,没人替他分担。
床上人动了动。
他并未注意到。
直到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他才如梦初醒的掐熄手中的烟,朝病床前奔去。
那人说“苏执,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想叫醒他,可鼻子有些酸涩。
他不该哭的。
他以前就坚定了一个想法。
男人不能哭,不能轻易落泪。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推醒了床上的人。
那人皱眉,猛然睁眼。
直接掀开被条,要下床。
他拦下了。
顾随的手,还吊着针,输液,因为他这样一用力,血液在往回升,上面的吊瓶里,全是红色的鲜血。
他反而像是毫无察觉一般。
静静地坐在床头,眼神暗淡。
他小声问“苏执在哪儿?”
许沓没有回答他,帮他把手上的输液管关上,才按了紧急按钮。
顾随用力的将手背的针扯下,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吼道“苏执呢?”
他也爆发了。
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他妈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一天到晚除了苏执你还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病,你知不知道你脑子里有一个血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顾随微微一怔。
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颤声问“你……你哭什么?”
许沓仓促转身,用力擦去眼角偷跑出来的泪,吼道“老子没哭。”
护士来帮顾随处理手上的针管。
他的手背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还在往外淌着血,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疼,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护士走后,顾随拿起了桌上的病历单。
身体情况一栏,有几个大字十分突出。
狂躁症,抑郁症,还有血块以及低能儿。
他没有太多反应。
只是看着许沓勾唇一笑“没事,反正老子已经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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