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朕是算不明白了,不如请二位为朕算算?”朱允炆说完这些,缓步走回案几后的龙座,等着胡季貔和陈天平给他“算算账”。

陈天平早就听出明朝皇帝的意思,所谓算算账,当然是价高者得:“陛下若助我陈氏讨此逆贼,越国愿每年进贡大明十万纹银。”

以前的越国,每年要采办犀角、象牙、翡翠等宝物进贡大明,然而宝物难以计价,大明皇帝既然要经商算账,那么干脆都折合白银,算来便是十万之数。

朱允炆的话说得如此直白,胡季貔也不是傻子,见陈天平已经报出了价格,自己当然不能示弱:“虞国愿永奉大明为主,每岁进贡纹银二十万两。”

朱允炆笑笑,对陈天平道:“胡先生愿出到二十万两,陈先生你怎么看?”

陈天平知道,大明是能拯救陈氏王朝的唯一的指望。若是大明册封了胡季犛,教贼得了正统,陈氏一门非但皇位不保,恐怕更会有灭门之祸。当下道:“岁贡五十万两,陛下。越国愿岁贡五十万两纹银。”

“大虞愿岁贡百万,只求吾皇下旨册封。”胡季貔不甘示弱。

“南越地方,每年岁入白银不过七八十万,哪里来得百万两?”陈天平道:“你当你兄胡季犛是千年老道,能点石成金么?”

胡季貔也发现,自己这个牛皮吹得有点大了。南越国有多少人口,每年能有多少税收,大明不说完全清楚,也能大概估计出来。他原拟随口说一个大数,教陈天平知难而退,等到骗明朝皇帝册封之后,随便找些理由再行搪塞。

不过既然岁贡百万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得强辩道:“我虞国一心归顺大明,纵使向天竺、哀牢地方卖粮筹银,定能补齐百万之数。”

“国库存粮都教你卖去了,若赶上灾年,如何赈灾?如此南越必乱!而且这么大的数字,你岂能做得了胡季犛的主?”陈天平当然知道胡季貔在讲空话,直接驳斥道:“每年入贡五十万两,着实是南越小邦能负担的极限了。陈家愿以南越之力来奉大明,若再增加,恐怕南越难以维持。”

朱允炆却道:“两位先生太客气了,我大明又不是拦路的强盗土匪,怎敢要五十万两的岁贡。何况这岁贡到时能否兑现,尚未可知。”

若是南越真能给足每年几十万两的岁贡,朱允炆当然会来者不拒,但胡季貔的话固然不可信,陈天平所承诺的五十万两恐怕也是水分十足。等到南越政局稳定之后,这供奉说断就断,大明当然不能以岁贡减少为理由发起战争,否则其他属国人人自危,甚至会联合征讨明国。

退一步来说,陈天平若真能给足每年五十万两的岁贡,那相当于大半个南越在为明国作白工。这样的政权,必然导致国内变乱四起,也是无法长久存在的。朱允炆前世的晚清政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因此,朱允炆并不奢求岁贡的承诺,朱允炆想要的,只是一笔横财而已。

“虞国眼下国库丰腴,如蒙陛下不弃,我修书一封,立时便有百万两纹银进献。”胡季貔这倒不是诳语。胡季犛靠掌握军权发动政变,兵不血刃地拿下南越江山。如今南越国库几百万两存银俱在,若能一次性以一百万两就换取明国的承认,相必胡季犛也是十分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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