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的大门前,有一人早早便在那里等待了。为了接璨维拉回去,她不惜推掉家族聚会。

“呦!璨维拉,好久不见!”

“千鹤……当老家伙说有人为我担保时,我就想到是你了。除了你,没有人会为我做这种傻事,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千鹤靠在车窗旁,她的微笑仍是那样温暖。她随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书扔给了璨维拉。

“喏,你的荣耀。”

当那本火药是如何配比的捧在手上时,璨维拉已是热泪盈眶。她激动的无以言表,这是她的过去,以及……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麦勒弗伦萨共同的记忆。

“璨维拉,跟我回去,我会帮你重拾一切希望,怎么样?要试试吗?”

璨维拉闷声大哭,点头的频率夸张得仿佛能将泪珠从脸上甩出。

重获新生的璨维拉同千鹤来到阿尔卡尉达家族,这里有为她准备好的一切,那是承载一切梦想的开始。

她换上了职业装,简洁干练的紧身衬衫,扎着马尾辫,中裙与半透的长丝袜也闲适得体,除去脸上的疤痕有些煞风景外,便再无其他。

那扇尘封了三年之久的大门被推开,屋中的一切让璨维拉眼前一新,这就是千鹤承诺的,予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还记得吗?大作家,那时你的梦想就是创作。你喜欢创作故事,创作一切你想创作的一切美好事物。以笔为剑,以书为盾,这里才是你真正的战场!璨维拉!”

那是间豪华得不能再豪华的书房,几排书架上摆满了各类资料,书案依旧整洁如新,洒进屋内的阳光更是如金子般耀眼。整扇的落地窗所映出的景色令人目不暇接,整个利斯雨联合王国尽收眼底。

伴着花木的芬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们挽手走向书案,那本置于正中央的火药是如何配比的也仿佛在等待着这间书房的真正主人。

“璨维拉,在你入狱期间,是我向你的家庭隐瞒了关于你的一切,我和他们说你正在筹备新书,他们也一直在为你骄傲。总之,不要有任何顾虑,这是你的天堂,尽情挥洒你的梦想吧!璨维拉!”

……

……

听到这里,伯卡不解地问道“什么?千鹤给了你一间书房?那你又为什么会来艾莫斯卡?”

“是千鹤,是千鹤救了我。过去的荣耀只属于过去,现在的我,只属于现在……”

……

……

然而,梦想并没照进现实,在经过重重噩梦洗礼后,现实依旧没打算放过她。

那间书房,璨维拉以为那便是自己的天堂,她可以创造她想创造的一切。她的经历,对爱人的思念,以及对未来无限的希望。

她开始握笔,铺开笔记本。可就是这样一个开始,却让她脑中潜藏的往事皆迸发了出来。

她时常能幻视到在书案的另一边坐着麦勒弗伦萨。他正讲着边境地区的故事,在讲过故事之后,书案的那头竟空空如也。

璨维拉的大脑乱作一团,旧时的回忆侵占了她的全部,最终在笔记本上留下的也只有乱涂乱画的杂线。

但最可怕的是,她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她放下笔,开始坐在窗前俯瞰着整座利斯雨王国,开始自言自语,望着风景傻笑。

日出……正午……傍晚……深夜……

深夜灯火通明的街景,这对她来说是那样的美。她甚至幻想,如果麦勒在身边,那该有多美好。

“麦勒……你看……初升的幼日……这样美的景色我还是第一次见……”

“麦勒……和我一起在这里吧……一起望着这一切……”

“麦勒……这是我第一次俯瞰夜景……原来夜晚也这么美……”

“麦勒……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一连几日,她都这样望着,丝毫没注意满地的废纸团。

面对千鹤,她同样尽失活力与风采。即使伪装,也难以掩盖她心中那份落寞与伤感。

这一切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千鹤的注意,再三思虑,她准备对璨维拉介入心理治疗。

因为害怕璨维拉会存在心理抵触,千鹤便说带她去见一位作家,希望能在所熟悉的领域互相交流经验。

面对千鹤的好意,她没有拒绝,反倒是含有期待。

在见面后,她对这位所谓的作家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那健谈的性格展露无疑,在写作经验的交流上也得心应手。

但恰恰是面对这样一位活泼开朗的女孩,心理医生反倒察觉出了麻烦。他断定,璨维拉再这样下去,这个女孩将很快会步麦勒弗伦萨的后尘。

在交流过后,医生将千鹤单独约了出来,准备对璨维拉的病情予以诊断。

千鹤将诊断书反复确认,她无法相信诊断病情。

“医生,您认真的?人格分裂,抑郁……对不起,我不相信。”

“大小姐,从您对病人的描述,与我对她的接触,大概就是这样。”

“医生,您与病人的谈话我一直在听,她很开朗,也很健谈,怎么会是抑郁?”

医生的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恰恰是这样才最麻烦,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绝对会自杀。”

千鹤从头皮麻到了后脊,她仍是不敢相信,迫于心情,她急于知道这一切。

“你看这个……”,医生拿出一团废纸,这对千鹤来说并不陌生,这确实是璨维拉书房中的废纸团。上面的乱涂乱画,也正是出自璨维拉之手。

“大小姐,您之前和我说过,这些都是她无意间做出来的,还有自言自语,这些都是病症的表现。在这些中,一定存在有起她回忆的因素。而她沉睡在回忆中时,所做出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您想,麦勒的结局是什么?按照回忆而进行,她又会被回忆支配着做什么?”

千鹤怔住了,她无法反驳。

“在我与她闲聊中,她却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态度,那清晰的话语逻辑不会骗人。随和、热情、健谈,这些都是由性格来决定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美伪装出与自身截然相反的性格。所以首先,我们能排除性格伪装。”

“再来说说引起她回忆的因素。她与人日常交谈,甚至在监狱中的三年多时间内也从未有过此类情况的发生,那就说明她在日常生活中完全不存在那种因素。所以我断定,唯一的因素就是写作。”

“她依靠麦勒的经历完成那本书,在经历过生死后,如今再拣起笔,加上安静、密闭、独处的空间。这些无一不在诱使她碰触内心那份最深处的回忆。在这样的因素下,她失去了自己的部分意识,在初期中,她会有那些表现,如果在任凭发展,她会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千鹤的头皮发紧,身子抖了又抖,冷战的频率一次高过一次。

“医生,怎么才能救她?求求你了,救救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医生微微皱眉,“我救不了她,她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我无法对她进行心理干预……”

“不过……她可以自救。”

“自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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