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望着那个坑,古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讪讪笑着,“闲的,挖个坑玩玩……”

李徳顺眉头一皱,面上的厌恶之色就流露出来:就这样游手好闲没地方使劲儿的小子,他闺女到底图个啥?

就瞅他长得好看吧?

呸,好看能当饭吃!

古青把李德顺让进屋里,就心急火燎地跑去灶下烧水,心想着先打发李德顺高兴才行,毕竟他们爷俩客居此处,别让人家找麻烦。

而李德顺进屋之后,见连条凳子都没有,只得坐了炕沿。

他望着面色灰青的古老爹,再瞅瞅家徒四壁、乌漆八黑的草屋,心里不免一阵光火:就这样穷得没有隔夜粮的人家,他闺女银欢怎么过日子啊?这要是一嫁过来,他还得贴吃贴喝,顺带还养着这个药罐子啊?

古老爹见他四处乱瞅,也不说话,心里有些掂掇,还以为人家上门收税来了。

这破草房子还是人家牛口衔村的,住了这几年,一个子儿都没掏,估摸着里正为的就是这事儿吧?

他揣摩着,就开了口,“他李叔,我们爷俩这几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屋子也住了好几年,你看,交多少钱?”

李德顺愣了下,目光落在古老爹那灰青的脸上,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忽地笑了,“你们爷俩一个药罐子一个游手好闲的,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我还指望从你这里捞钱?”

古老爹被他讽刺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着唇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李德顺心里气不忿,索性教训开了,“你病也就罢了,瞧瞧你那没出息的儿子,成天不是上山采个花就是挖个草,多早晚能挣出一碗饭来?要不是靠东家一口西家一碗,你爷们早就饿成干了。”

古老爹瞪大两眼看着李德顺,不知他发的哪门子邪火。

李德顺还不解气,索性一股脑儿把窝在胸口的气给撒出来,“你瞧瞧人家后街上的二虎子,比你家古青还小一岁,就到城里给人扛蒲包,管吃管住还一个月两吊钱呢。还有西巷子马寡妇家的小黑蛋,在酒楼里当伙计,月月往家里捎钱,过了年就要盖新房,那媒婆都踏烂他家的门槛了……”

古老爹目瞪口呆,总觉得这李德顺吃错什么药了。

“瞅瞅你们家古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连你都养不活,还指望着娶媳妇呢。”

古老爹抽冷子好不容易插了句话,“他李叔,我没打算叫古青娶媳妇……”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连娶儿媳的心思都没有,还真窝囊到家了。”李德顺气得脸色发青,右手食指点着古老爹的鼻子,抖了好几下,才说利索一句话,“就你们爷俩这德性,谁嫁?”

说完,气哼哼地起身,要走。

恰好古青捧着个黑乎乎的陶罐子进来,让着,“大叔,喝杯水吧?”

李德顺厌恶地瞥了眼那个也不知道用了几年的陶罐子,爱答不理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跨步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古青父女。

“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古青搞不清楚。

古老爹被李德顺一通骂,心里正愧疚着,也不好跟古青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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